第六章 艺界扬名
正迟疑间，里面传来散场的声音。王珏急忙道：“里面的演出象是已经结束了，我们进去看看小雨吧！”
歆雪这才缓过神来，两人一起来到了后台。
歆雨果然已经下来。她的演出获得了空前的成功，所有的人正众星捧月般的向她祝贺。
肖华也迎上前来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又见面了！真想不到你居然就是我要去接的人，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
歆雨一愣，继而白了他一眼，厌恶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liu氓！”
歆雪更加意外，问：“怎么？你们见过了吗？”
“在来这里的路上他撞了我，还……”
“是啊，在我去接他的路上就见了。因为雨大路又不好，我不小心撞到了他，没看到直到现在气还没消吗？”肖华抢白道。
“原来是这样啊！”歆雪又笑道：“他是我师弟，都是一家人，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我才不跟他当一家人，你不知道他撞到我时有多下流！”
“不就是不小心摸了一下胸吗？你又不是女生，至于这么说我嘛？”肖华英俊的脸微微泛红。
“你还说……”歆雨泪几乎都要涌出来了。
歆雪终于明白她为何如此生气了，可看到肖华一脸无辜委屈的表情，便明白他并未发现什么，于是岔开话题大声说：“是啊是啊，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再生气了！都是男孩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歆雨却仍然无法释怀，独自默默的流泪。
肖华顿觉手足无措，正欲上前再赔不是，忽见门一开，一名俏丽的中年女警走了进来。
女警一露面，所有的人顿时都露出奇怪的表情。看看她再看看歆雨，两张脸竟然出奇的相似！
“巫警官？你……”肖华喊道。
巫夜兰却紧盯着歆雨走了过来，泪水滚滚落下，一把抓住她颤声道：“小雨，我的女儿，妈妈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妈妈找得你好苦……”
歆雨愕然，奋力挣开她的手说：“阿姨你是谁？你认错人了！”
“她怎么知道小雨是女孩？”歆雪更是惊愕，急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说：“是啊阿姨，小雨他是我弟弟，不是你的女儿！”
“弟弟？他是男孩子吗？？”巫夜兰诧异道。
“嗯，他是我的亲弟弟，的的确确是个男孩，绝不是您的女儿！”歆雪更加肯定地说道。
这下轮到巫夜兰愕然了，但很快破涕为笑说道：“看来真的是我认错了！刚才看到这孩子像极了的女儿，所以才一时失态了。”
原来她并未发现歆雨的秘密，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阿姨您的女儿……”肖华有些惊奇，试探着问。
巫夜兰擦了擦眼睛，长叹了一声黯然说：“十六年前在北京的时候意外失散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找。”
“……”
众人无语，一齐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巫夜兰客套了几句转身告辞，又用疑惑的神情看了歆雨好几次，才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去。
巫夜兰刚走，肖国光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接下来的几天还有几场重要的演出，原来他去打电话联系外援了。
一进门就急匆匆地来到歆雨面前道：“小雨你既然能够把戏演到这种程度，所会的一定不是这一场戏吧！所有的外援都没有时间，接下来的戏恐怕还要由你来演了，你都还会哪些戏？”
歆雨想了想说：“姐姐会唱的戏我学了好几部，但最喜欢的就是《窦娥冤》和《雪娘泪》了。”
“《雪娘泪》？？”肖国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雪娘泪》你也会唱吗？”
“嗯！”歆雨郑重地点了点头。
《雪娘泪》是肖国光亲自花了多年的心血才编排出的一部悲剧苦情大戏，这部戏的主角雪娘本来是由杜梅来主演的，也是杜梅唯一担纲主演的一部戏。
这部戏是团里的看家剧目，难度极大，肖国光不得不再次对她刮目相看了。
“太好了！果然比杜梅还适合这个角色。好！就是这个了，我连夜安排人配合你排演！”
“可是……”歆雪忽然面露难色，接着把妈妈生病需要人照顾的事讲了一遍。
“这个也容易，小雨留下来排戏，就让肖华跟王珏回去照顾你妈妈吧！”
肖国光稍顿又道：“你的嗓子也很关键，还记得咱们豫剧界的泰斗李敏柊奶奶吗？她有一套专治嗓子的祖传秘方，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帮你医治！”
众人当即分头行动，肖华和王珏驱车前往歆雨的家中，肖国光则带着歆雪直奔李敏柊所在的平江市而来。
平江市在滨海的正西，两城虽相距不远，却分属于两省，滨海归山东所辖，而平江则隶属于河南。
肖国光一路上眉飞色舞，所谈的全部都是歆雨。
“这孩子真可谓是天赋异禀啊！他真的是无师自通吗？”
“其实也不是，他的戏都是跟我学的。我只不过是把您教我的东西原封不动的也教给了他，加上他本来就是个天才，天长日久就有现在的作为了。”
“那他可就是梨园界百年不遇的奇才了！假以时日，我敢说他一定会红透整个梨园界！”
事情果然不出肖国光所料，他刚陪歆雪看完嗓子，就立刻接到了杨树打来的电话。
只听杨树在电话那头说：“老肖啊，团里出事啦！刚刚团里忽然来了很多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他们都是赶来采访小雨的。由于事发紧急，我们这边根本没有一点准备，我都有点应付不了啦，你快点回来吧！”
电话那头传来阵阵杂乱的问答声，气氛显得格外嘈杂，肖国光知道那边的场面一定异常火爆，当即大声对杨树说道：“这是好事啊，不用怕，尽量先稳住场面拖延一下时间，我马上就到！”
在肖国光的一再催促下，司机连提车速，几人很快就赶回了团里。
一进门，几人果然看到受到数名肩扛摄像机、手举话筒的娱乐记者正对歆雨发动着猛烈的集体“围攻”，周围竟还聚集了很多白天看戏的观众，场面异常火爆热烈。
再看众目所瞩的歆雨，虽有杨树等人拼命地从旁维护，形状还是狼狈之极，手足无措中透着万分的紧张，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肖国光不敢怠慢，急忙分开人群挤到前面，歆雪也紧随其后。好不容易来到歆雨的面前，肖国光才张开双臂，挡住围挤的众人大声说道：
“非常感谢各位对歆雨的爱护和支持，但真的对不起，他的年龄还实在太小，还不知该如何回答各位的问题，我是他的团长兼师父，对他的情况也完全了解，不如你们的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吧，谢谢各位！”
然而众人的目标都是歆雨，却哪里肯依，断然拒绝之后，依然对歆雨疯狂地追击围堵，竟连肖国光也没办法控制了。
眼见相持不下，肖国光只好转向歆雨和声说道：“不要怕孩子，哥哥姐姐都是因为喜欢你才赶来支持你的，实在不行就说两句吧，怎么想就怎么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歆雪也从旁劝道：“是啊小雨，一整台戏都唱完了，说几句话又算得了什么？姐知道你行的！”
歆雨看了看两人，发现他们的双眼中都充满着信赖和期待，心中竟忽然平复了下来，于是又定了定神终于说道：
“谢谢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能这么看得起我，也谢谢你们给我这么多的支持和厚爱！我现在有点激动，因为今天的事情其实只是个意外。”
歆雨平静地说着，眼中竟忽然泛起了泪光。“我从小就喜欢唱戏，但说心里话这却不是我最终的梦想。我还是个中学生，我的理想其实是努力考上大学走出滨海，走出山东，去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去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泪水终于滚落，但歆雨的脸上忽然又现出一丝微笑。
“可是就在这一刻，我的理想忽然改变了，因为我怎么也想不到，偶尔的一次救场竟让我感受到了这么多的爱。大家的支持让我发现了自己的真正价值，所以我现在决定了，我决定今后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套用常香玉奶奶的一句话，只要恁想听，我会唱到一百年！”
“哗……”全场上下顿时想起一阵天崩地裂的掌声！
用力鼓动双掌的同时，肖国光的眼中也蓄满了泪水。歆雪更是泪如雨下，缓缓张开双臂，与歆雨双双相拥而泣。
所有的记者更是不肯放过这感人的瞬间，集全部的精力于手中的相机和摄影机，不失时机地频频按下快门，记录下这催人泪下的感人场景……
接下来记者开始轮番就一些问题向歆雨发问，本来不善言谈的她这次却镇静地进入了状态，再也没有先前的紧张和拘束，就那些提问从容地侃侃而答。那些真诚而精妙的回答让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加上偶有肖国光和歆雪的配合和补充，全场上下不时的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
采访非常成功，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结束，直到中午偏后所有的人才陆续散去。
当天，《滨海晚报》的头版头条便刊登出一篇配有歆雨巨幅照片、标题为《豫剧小梅兰芳——歆雨》的报道，而歆雨的音容形貌更是通过滨海电视台的专访而走进了滨海及周边的千家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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