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禁锢
涿鹿之战蚩尤战败烬骨之力不得消散,数万计魑魅魍魍依旧汇集笼罩在枫树林上空,整个天空一片灰暗,不久将弥漫整个世界,后果不堪设想。西王母取发中潋汲钗,摘钗中莹白玉石,取黄帝心头一血,形成魍魉玉,置于空中,瞬间瘴气全部吸入玉中。
云消雾散天空放晴,再将钗以枫血林为中心画地为界,置魍魉玉于林前建成一阁,为执宗。
以炎帝一血化一族,护此玉,取风后,力牧,女魃各一血化三族护此界,四族为四领,风,荒,寒,灵,宗为五径,组成此界唤九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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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后
寒径,极北之地的雪原一望无际,绯红色长锏在苍茫雪地中寂寥而立格外醒目。零落飘絮似的雪花落在地上,打在气墙上形成一道道雪墙,坚硬无比。
男子将手伸出,刺骨的寒风立刻在手上撕扯出道道裂痕,是啊,如果没有卫气做屏障,谁能忍受这极北寒气。
青年男子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子,温柔的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亲吻下额头,女子瘫软的倒在男子怀里,额头不停的冒出细细冷汗,即使身体因逃跑已经疲惫不堪到极点,但每寸肌肤依旧紧绷着,战栗不停。
微微闭着双眼因亲吻的触碰而瞬间张开,下意识用双手捂住肚子。
男人看她的样子轻笑起来,宠溺的轻摸女子早已凌乱不堪的头,女子花了几秒反应,四顾张望一遍,才松了口气,男子把身上的狐裘披风脱下,系在女子身上,又将她青紫的手放到嘴边哈口气,柔搓起来。
“冷不冷?”
“不冷。”
“胡说,即使是我早已经感觉体力不支,何况你是凡人。”男子面带愧色,深叹了一口气。
“况且.....这极北之地是整个五径四领的禁地,是死地,没有族民能在这里待过这么久,我们已经在这里困了七天,如果再不离开这里......”
淡蓝色光环围绕着男子,像一层蓝色光壳将男子紧密包围。
“而且,卫气也抵抗不了多久这极寒,一旦卫气消失,我们就是死。”
女子垂眉低头看着怀胎五年的肚子,低声喃喃道:“以奕,我......后悔了。”
男子突然有点不知所措,紧紧抱住女子,握住她双肩颤抖着:“你胡说什么,难道是...是后悔...是后悔认识我!?”
“不,是后悔把你带出来,我觉得自己好自私,好贪婪,妄想要那么多人成全,又蠢,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会答应。”
“葻,你不要这样,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答应过我,答应过我的,你不是常说你们那边只要相爱的人在一起,有了孩子就是家了吗,我们很相爱,我们也有孩子,这不就是家吗,我想有个家。”
“可是以奕,我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本应该安分守己,可我却仰仗着对你的爱,拿着爱的借口做着一切自私的事情,慢慢的我就被这份爱禁锢了,我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变得对这份爱更加的不知足,更加的贪婪。”
男子松了口气双手揉捏着女子的脸,言笑晏晏:“别闹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我有那么爱我的妻子,而且将来.....”
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肚子,低低的傻笑了起来:“我们还有孩儿啊,开心点,只要活着就一定会遇到开心的事情,等我们回家我做饭给你吃。”男子把女子抱起,准备向着北方继续走去。
女子懊恼的望着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无可奈何。
“看来我们的孩儿吃好睡好长的好啊,嗯,这重量很可观。”男子抱着她嬉笑起来。
女子挣脱他的怀抱强行下来:“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啊什么时候能成熟点。”
男子重新把女子的狐裘披风系的紧了点:“我不知道成熟后生活会不会变的更好,我只知道如果以后每天吃着妻子的饭菜,看着孩子读书,我就很开心,对了,你不是说凡界的孩子考第一名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吗,我这么聪慧,我们的孩子定然也会如此聪慧。”
“要不要脸?”
“要,当然要,不然你怎么亲我呢。”
男子望着女子,极北之地的大雪如风絮,刺骨寒冷,飘零落在淡蓝色屏障上,男子谧蓝袍服,一尘不染,眉如远山之黛,明眸三分含笑。
“茫茫碧落,天上人间情一诺。银汉难通,稳耐风波愿始从。”
女子淡然一笑,大步向前,牵起手与他十指紧扣,纵然前路荆棘遍野,亦将坦然无惧与他随行,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百里之外,追赶了七天的姜疏追兵早已疲惫不堪。
本已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因严酷的地理环境折磨的萎靡不振,修行浅的早就在半途中歇菜了。
最前头骑乌踏骏马身着谧蓝色薄烟纱长裙的是领头人姜疏品上姽姨,细纱长裙层层落下,腰间系着一块靛蓝色猫眼图腾琉璃挂坠,面覆金丝边纹蓝纱巾,诡秘而潇洒。长发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极北凌冽寒风把发丝吹散,时常遮盖住双眼,她不耐的将玉钗拿下,顷刻间墨发垂涌而下,她随手从士兵那讨了根编带,将头发高高扎起,大松一口气。
远处黑猫摇曳身姿而来,她下马提起手接了黑猫,凑耳收了信息,望天轻叹了口气,搞什么鬼,跑这么慢,如果继续追下去,逮着人了,她又不忍,如果见着人了,不逮,这也不好回去忽悠人,如今他们跑到这极北之地,暂不说能不能追到她们,就算追上了能不能平安回去都是一个问题。
当了这么多年的闲职,本以为等过个几百年安心退休,过着有事斗鸟,没事斗鱼的闲情时光,她不说好事做多少,但是平生还是积了不少德的,哪知碰见个这么个缺德事,棒打鸳鸯。
她环顾一圈,白茫茫一片,望不到尽头,眼下军队凌乱懒散,追到这种死地,困了七天,也没走出去。按照小浩子的信息,她们应该就在前面,可一边是族领重任,一边是他的所托,该不该继续追下去?
她果断右手一挥,“停!”
众人皆停。
“休息!”
数日劳累神经紧绷的士兵们个个像滩软泥直接倒地。
一个瘦矮小兵畏畏缩缩上前俯首道:“姽...姽...姽品上,我...前支族军在不远方发现大量脚印,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追拿的人,何不......何不现在趁此追击?”
“噢?”她伸了伸腰,解开发带叼嘴里,手把长发挽了挽,重新扎紧了些。
矮子小兵见她回话了,定是她也赞同自己的想法,怯懦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认可于是更加积极,说话也跟着利索起来:“品上也是如此想的吗,品上您真是足智多谋,我多派些兄弟去前方,此次一定能追拿那叛徒,以显示品上的......”
全程睡眼朦胧的姽姨一听,立即精神起来望向那个士兵,“我只是打了个哈欠,就能看出我足智多谋,嗯!小子你眼神不错嘛!”
思虑了一会又黯然神伤道:“难道我的才智已经到了锋芒毕露遮都遮不住的地步了?可是匪婆婆说了做人要谦卑,当仙要低调。我都戴了面巾了这样还是很明显吗,是不是要再低调些。”说完用手挡着嘴再打了个哈欠。
小兵有点尴尬。
“......那,那么多脚印,定.....定然是.....”
“定然是小浩子留下的足迹!”姽姨拖起黑猫拽着猫爪按在比它大十几倍的脚印上十分笃定的说。
语毕,将猫直塞他怀里,径自往一块大冰锥走去,困死她了。
一兵一猫面面相觑。
枫血林前面的执宗阁,常年陷于氤氲雾气之中,天极晴时才偶见屋顶后方的菩提妄生塔,阁屋瓦是由片片的般若琉璃组成,左右各是三大执长的寝殿,其后为历代执上居所。
殿内由三十六根白玉浮雕柱支撑,三十二盏崟砾宫灯岑寂的高挂在大殿两侧,殿风无意拂过,灯穗丝张牙舞爪起来,烛火忽亮忽暗,照的灯下之人的脸色阴晴不定。
宗巳有点纳闷,今日本是好好的喝着茶等着第五十代执上出世,暂且不说迟迟不见的出世征兆已经让他够烦躁了,下面这些人绵里藏针的说话也真让他硌得慌。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各族的镇族之物岂不是成了任人把玩的玩物?巳执长您说是不是?”
碧衫女子话毕嘴角噙着笑,众人面前没有丝毫胆怯,微步向着靛蓝长袍华服老妇人走去。
“还是说,姜疏一族根本就没有经过姚领长的同意,是私自盗取筌俞锏啊?”
“放肆!”魁梧中年男子怒目上前,被一旁的妇人及时止住。
妇人依旧不语,偶尔低头抿了几口茶,仿佛她所说之事毫不关己。
碧衫女子见状也不急躁,继续自顾自说:“撇开此事不谈,但玊执上每一百年轮回重塑以净化玉中魍魉戾气,本是原定的诞日可现在却迟迟不见出世的征兆。”
“这事你操什么心!”魁梧中年男子将茶旁桌一拍,“咻”的一声站起。
“钦!”妇人低吼,摇头示意。
“是啊,是没我什么事,但.....”碧衫女子偷瞄了一眼坐在殿堂之上宗巳。
宗巳轻咳一声,以扇掩面示谨言,可女子丝毫不避忌,她又看了眼殿中幻缈神鼎盛着的魍魉白玉。
“执上出世二十年才能元神归位。”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纷纷交头接耳。
“也就是说,这二十年内魍魉戾气,没有办法净化吗!?枫血林离凡界那么近,万一有一丝漏出,这后果......岂堪设想啊!”绛紫长袍老者哀嚎道。
碧衫女子蹙眉,作咬唇不忍状:“是啊,风族领,以前这二十年都是由四领神兵及执上的妄生剑合并净化戾气,可当下,子姚一族的神兵被盗,姚族领又无故失踪,这可当真......”
四下各族派员惊恐万分,低语声不断,瞬间乱成一团。
碧衫女子径自走向长袍妇人,略作揖:“所以啊,为了九纳,还请......姜族领交出筌俞锏,交出......姚族领吧。”
长袍妇人付之一笑,淡然自若的将茶杯中的细末一一挑开,而身旁的魁梧男子坐不住了。
“你!!”
姜钦怒不可抑,冲过去直接出手扣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姜觅芩!你真以为这样做觅哀会开心吗!你现在的地位,现在的说话权利不过是出卖自己换取的,你认为你姐姐知道了,在九泉之下会开心吗!?”
“哈哈,哈哈哈,开心?”她大笑后抚了抚乱发,抬头凌然回视。
“姜钦,她活着的时候就从没一刻开心过!现在她死了,你反而担心她开不开心?哈哈哈,太可笑了。你怎么不担心你儿子死了会不会开心啊!反正我一定很开心!”
姜钦怒极,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锃”的一声,忽的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而女子早已出现在宗巳怀里。
思烬出鞘,性命难保。
姜元槐打晕儿子只是怕他造成更多麻烦,没想到那男人居然想要他的命,姜觅芩和他之间什么关系?以至于让他心生杀念?
姜元槐扶起倒地的儿子交付给身后的匪婆婆,略过女子,拂袖转向宗巳行跪地大礼:“巳执长,愚儿一向行事鲁莽,也因老身疏于管教才使今日出现如此闹剧,回去后必将他禁闭思过从严处置。请念在老身已经是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还请执长宥恕。”
“姜族领言重了,此事也因我没有主持好大会导致的,我也有责任。风族领及各位族领稍安勿躁,神兵失窃与姚族领失踪一事我自会调查清楚。”
他将姜觅芩交给青衣侍女:“也请牧夫人不要过分操心,这净气之事是我执宗阁份内之事,今日其他二位执长外出巡游,如各位还有其他意见请私下与我阁商议,若无议,大会就此结束吧,劳烦各.....”
“禀报!!!”
护林侍卫火急火燎的从殿外直奔而来,扑倒在他脚下。
“报”
“枫血林.....枫血林的瘴门被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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