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家道中落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大雨滂沱。小海龟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台上。
窗内，左美坐在床边，望着昏迷不醒的王进，低低的倾诉着，忽而泪眼朦胧，如带雨梨花，忽而破涕微笑，似拂柳春风。
痴望良久，小海龟终于默默离去。
【晚上，小王睿似醒非醒之中做了一个恶梦。他梦见爸爸七窍流血，左臂上插着一把白剑，站在床前望着他，一脸的痛苦之色。】
九月初十，寒露，昼暖夜寒的时节。
午时，刚刚回来的胡美姬听闻王进出事的消息后上门探望。左美见到她后大喜，当即请她为王进看病。其实胡美姬哪里会看病，无奈之下只好装模作样的为王进把脉，然后以医术不精为由推脱。
酉时二刻，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左美身穿粗麻布长衫，坐在药罐旁借着火光为小王睿的破旧皮袄打补丁。小王睿穿着单薄的白布衫，依偎在她的身旁。
忽然，小王睿叫道：“妈妈，我饿！”
左美停下手中活儿，心疼的抚摸着小王睿的脸道：“我给你讲故事吧，这样就不觉得饿了。”
“传说在东海上有一座神秘的荒岛叫蓬莱，十万年前，岛上出现神迹……”
小王睿听着故事，渐渐的便睡着了。
戌时，甄哈来叫左美，然后两人带着渔具，一起出港打渔去了。
两人刚离开，戴着鬼脸面具的药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王进的床前。
两个时辰后，屋外传来左美和甄哈的声音，药王立即收功躲藏起来。
屋外，左美兴高采烈的道：“没想到今天的运气这么好。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轻轻松松的就能满载而归就好了。”
甄哈道：“嫂子，以后我打的鱼也都给你吧。”
左美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让你冒险带我晚上打渔，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能再要你的鱼呢？”
甄哈道：“没关系，就当是我借给你们的好了。等以后大哥醒来，再慢慢还就是了。”
左美道：“那就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帮我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甄哈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大哥当我是兄弟，又对我有恩，我当然要投桃报李。不说这个了，我帮你把这些鱼都搬进屋去吧。”
甄哈搬完鱼后便离去了。然后过了没多久，鬼面药王和小海龟在桃林中会面了。
“风老弟，水清云怎么说？”
鬼面药王只是望着小海龟不语。
“好吧，鬼面药王老弟，告诉我水清云到底是怎么说的？”
鬼面药王这才开口道：“他说，如果再加上你族秘术‘兑壳分身大法’，他就既往不咎，否则今后云城将断绝与你族一切交易。”
“他要兑壳分身大法干嘛？这个秘术对你们人类可是毫无用处的。”
“这就与我无关了，我只负责传话。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等交易时再当面问他。”
小海龟踟蹰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好，我答应了，就算是对你们的补偿了。不过，你们要对此事保密，更不能将此秘术外传！”
“这是自然。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没有了。另外我想知道我让你救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活着，不过离死已不远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连你出手都救不活他？”
“谁说我救不活他了？真是笑话！这世上或许有老夫治不好的病人，只可惜老夫却至今没有碰到。”
“那你刚才说他要死了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的娘子长期给他服用一种慢性毒药，很快就要毒死他了。”鬼面药王说完摇了摇头，然后又道：“亏我当初还以为她是一位情义深重的好女子，没想到却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住口！”小海龟突然愤怒的大吼道：“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善良的好人，绝不可能做出此事！我不许你这样污蔑她！”
鬼面药王也愤怒了：“我堂堂药王岂会污蔑一个小小的无名妇人？你敢不敢跟我去她家查证？”
“有何不敢？你以前也只是一个恶名昭彰的噬灵邪魔，比起你我更相信她！”
鬼面药王双拳紧握，双目喷火的怒视着小海龟，面具下的脸皮已是铁青一片。
小海龟丝毫不惧，同样含怒望着他。
……
深夜，小王睿从熟睡中被叫醒，然后看见妈妈端着一碗喷香的鱼汤送到他的嘴边。
这碗鱼汤鲜美无比。十年以后，当他和朋友一起过着食不果腹的流浪生活时，总会深深怀念起妈妈的鱼汤来。
不久之后，夜深人静之时，鬼面药王和小海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王进的病床前。
小海龟爬在鬼面药王的肩头，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左美那愈发削瘦和憔悴的面庞上，心中莫名的疼了一下。
这时，鬼面药王伸出一指，在王进额头上划过，随后便见一些红中透黑的血水慢慢涌出。
“你看清楚了吗？”鬼面药王冷冷的道。
小海龟慢吞吞的道：“这只能说明他中毒了而已，却无法说明他是如何中毒的。说不定这就是他最初的病因呢？”
鬼面药王道：“他当初之所以昏迷并且至今不醒，真正的原因是元灵受到了重创，而非中毒之故。当时他身上的毒素只有微量，而且还是慢性和隐性的，以他的体质只要不继续中毒就可以自行排解，可是后来他身上的毒素却是日益增多，现在已开始发作了。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所为，难道还能是别人吗？”
小海龟立即大声道：“不可能是她！你又没有亲眼所见，怎能凭臆测诬人？”
鬼面药王也大声道：“你更没有亲眼所见，又凭什么断定不是她所为？”
小海龟吼道：“因为我了解她！”
鬼面药王惊诧的看着小海龟，片刻之后忽然笑起来：“你突然愿意用《关系论》加上兑壳分身大法换取聚元阵，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妇人？那我只有祝你好运了。”
小海龟急忙使劲摇头道：“你胡说，才不是呢！我只是想要做第一只化形的龟类而已。”
鬼面药王道：“他被人下毒是意外情况，并不在我们当初的交易范围内，所以你应该追加报酬。因为解除这些毒很简单，所以我要求的报酬也很简单，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
小海龟道：“什么问题？”
“你只要将另外两论的下落告诉我就行了。”
“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去问水清云呢？”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好吧，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便告诉你吧。《认知论》在那次争夺中当场被毁了，连带《关系论》的前三页也一同被毁了。《结构论》则是被六翼鸟人带着逃到西方大荒世界去了，至今杳无踪迹。”
鬼面药王听后强掩心中失望，淡淡的道：“那还有七十二篇呢？”
小海龟道：“这个问题已经超出报酬了吧？想知道的话，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
“好，你问吧。”
“你要据实告诉我水清云为什么想要兑壳分身大法？”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最近在研究一种新术叫做‘傀儡术’，我猜想他应该是要从中借鉴一二吧。”
“原来如此。好，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七十二篇如今的具体下落我也无法知晓。我只能告诉你万年前的消息。那次万妖大战之中，《过去篇》和《现在篇》都被毁了，《未来篇》大半被毁，剩下的都被六翼鸟人抢走了，其余六十九篇最后被七十二妖王抓阄瓜分了。”
说到这里，小海龟的目光忽然迷离起来，然后迷迷糊糊的问道：“他的元灵是怎么受伤的，伤势如何？”
鬼面药王也目光呆滞，木然的回答道：“他的元灵受到超压灵波的冲击，要不是因为意志坚强，又用自残的办法转移痛苦，他肯定早就魂飞魄散了。不过虽然这小子最终坚持了下来，但元灵已几近崩溃，除非重塑元灵，否则他将永远是个活死人，而且十有八九已伤到了魄，所以即使元灵重塑成功了，也很可能会失忆。”
“让他醒过来需要多久？”
“最少需要一年。”
“什么是超压灵波？”
“灵波是灵爆时产生的冲击波，通过灵气场传递，虽然有效距离很短，但对已开窍术士的魂灵或者元灵危害极大。超压灵波就是超强灵爆产生的灵波。”
“灵爆又是什么？”
“灵爆就是大量灵气在极短时间内转化为热能而产生的爆炸现象。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自然现象，需要同时具备三个条件才能发生：一是灵气浓度要达到一个超高值；二是要有一个能量封闭型的环境，比如一些自然产生的灵光罩；三是内部灵压不均。在灵压差极值超过环境载值的瞬间，就会引发灵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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