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年关将至
酒过三巡，白灏道：“小漠，前几天肖叔叔还飞鸽传信问你是不是在我这里。”
肖漠道：“离家几个月了，是该回去了。”
“怎么，你要走？”楚言问道。
“我本就打算把你送到后就返回昌隆的。”
“本还想，咱们三个能聚在一起过个年呢。”楚言惋惜道。
白灏道：“你想多了，你也就凑合陪我在这军中过个年吧。”
“好，”楚言举起杯道，“既然无家可归，那就随遇而安吧。”说罢仰头一饮而尽，豪爽的拿袖子一抹嘴。
肖漠没在无月城耽搁太久，就离开了。回到昌隆的时候，已经嗅到新年的味道了。
“小姐回来了，”孟乐迎着肖漠进门，问道，“怎么只小姐一人回来？”
“阿九去江州了，晚几天到家。”肖漠搓着手进屋。
孟乐忙取了暖炉递给她，又让人换新的炭盆来。
“父亲近来一切可好？”
“大人一切安好，等会大人回来，见到小姐，想必会更好。”
肖漠眼珠转了两转道：“你确定会更好？”
孟乐失笑道：“看来小姐和大人还真是心意相通。”
“乐叔，你还笑的这么幸灾乐祸，等会父亲要是罚我，我可拉你当垫背。”
“小姐，先喝杯热茶。”侍女给肖漠端了壶茶进来。
“哎，好。”肖漠喜滋滋的接了，不管怎么说，回家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肖漠的归来，肖渊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但是，大家都松了口气，因为大人终于回归正常了。尤其家里的厨子，再也不用考虑肖渊今天的口味是清淡点还是油腻点了。训练的府兵们也告别了踩木桩了，一个个对肖漠感恩戴德。就是可惜了那几尾金鱼，命薄缘浅啊，没有熬到肖漠回来。
一切回归正常，与从前毫无二致。
只是，餐桌上，肖漠问了一句：“池塘里怎么冷冷清清的，我记得里面有几尾金鱼的？”
咱们一向淡定的肖太尉，依然淡定：“撑死了。”
肖漠愕神，瞪眼，肖渊不慌不忙道：“孟乐喂的。”
“哦。”肖漠应一声，想着怎么孟乐这么大胆敢撑死肖渊的鱼。
在饭厅与下人们一起用膳的孟乐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哆嗦了两下。
清静日子刚没过几天，冷澈也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肖漠回来了，就差了人来府上请她。
“肖漠参见瑾王殿下。”这还是第一次在瑾王府见冷澈。
冷澈展颜道：“快起来。别这么拘谨，虽然我们见面不多，但我是真心想结交你这个朋友，你要把我当个王爷供着，可就无趣了。”
肖漠轻笑道：“是。”
“哎，这就对了，以后私下相处，随意一些就好。”冷澈与楚言年纪相仿，虽然身在皇家，早熟得多，但也还带着孩子般的顽皮。
这时宫女端了两杯茶上来，冷澈对宫人们道：“你们都退下吧，把王琳叫来。”然后转身对肖漠道，“王琳你还记得吧，这几个月，经我□□，她可进步不小。”
王琳进来跪在两人面前，冷澈歪头看着肖漠道：“有没有兴趣比试比试？”
肖漠道：“殿下既以开口，肖漠也只有遵命的份。”
冷澈对王琳道：“好好陪肖姑娘练练。”
王琳轻声回道：“是。”
肖漠与王琳比试本未当真，不过是应付冷澈而已。在殿前的空地上与王琳交手几招，将王琳逼出几步远，肖漠颔首道：“承让。”
冷澈拍手道：“好功夫。”
肖漠道：“雕虫小技而已。”
冷澈摆摆手让王琳退下，肖漠不经意间注意到王琳低头退下时，眼角瞥向她的余光中闪着寒光，肖漠眼睛微眯，未表现出异样与冷澈进入殿中。
冷澈进入殿中坐定道：“以后有空多来府里走动走动，我们的聚会你也多参加一些。对了，你从无月城回来，白灏怎么样？”
“白灏一切安好。”
“他再回来，就不会再跟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了，想想竟然这么多年了，我们都长大了。哎，肖漠，你在外待了这么久，外边的世界好不好？”
“确实见了些山川大河，奇峰峻岭，茫茫草原。”
“我什么时候能不受拘束想去哪去哪就好了。”
“殿下这愿望，看来是只能想想了。”
冷澈叹气道：“云游四海是不可能了，不过，”冷澈摸着下巴眼珠转了转道，“近游还是可能的，等天暖和了，我们偷偷出城去玩吧？”
“殿下出不了城吗？”肖漠疑问道，冷澈已经开衙建府了，冷子恩应该不约束他了。
冷澈一摆手道：“跟这些皇子世子一起出城，除了互相攀比就没别的了，无聊透了。我想见见真正的市井小巷，民生民态。”
“殿下此心，倒易达成。”
“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肖漠不过说他这心愿容易实现而已，什么就答应了。
不等她说话，冷澈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开春，咱就出去玩，嗯……”冷澈沉思片刻道，“这是我们两个的约定，不准跟任何人说。”
肖漠走出瑾王府，被灌了一脖子冷风，哆嗦了一下，打消了本想走回家的念头，钻进了马车中。回到肖府，心里惦记着点事，叫来阿九吩咐了她几句话，嘱咐她小心行事，年关将至，眼下不宜多生事非，但她心中疑虑又不得不解。
阿九办事就是干脆利落，让人省心，不到一天，就跑来跟肖漠汇报了。
“阿四，王琳我打探清楚了。你跟她仇大了去了，他是王选的妹妹。”
肖漠挑下眉道：“王选？”看来是想不起来了。
“就是去年赛马大会上你杀的那个武夫长。”
这么一说肖漠倒是想起来了，难怪初次见面，她就觉得王琳看她的眼神不善。看来杀人太多，仇人真是无处不在。
“阿四，要不我帮你……”
肖漠摆摆手道：“不必，她现在正得瑾王宠信，别多惹是非。”只需心中有数就行了。
除夕之夜，白承缘夫妇做客肖府，今年少了白灏，白夫人思子心切，不免有些伤感，好在冷子恩下旨，年后就让白灏回朝了。肖漠依偎在白夫人身边，握着白夫人的手，说了不少的话，原本伤感的情怀也渐渐淡了去了。
千里之外的无月城，白灏与众将士们喝了除夕酒，席散之后，剩了楚言和他守岁。
白灏看出楚言的心不在焉，道：“喝着千里之外运来的梦春秋，怎么还心不在焉？”
楚言道：“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我心不在焉。”
白灏浅笑道：“你这种子非鱼的论调，不成立。我不知鱼乐与不乐，你，我还是知道的。”
楚言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白灏知楚言心中所想，说道：“年后就回京了，到时候我陪你去看看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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