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章节7
“玄祁舜,谁不知你是想为自己的徒弟求情,恐怕并没有任何说服力。”自刚刚开始,歌申悦便阴沉着脸,一副冰山美人之态,摇着蒲扇,坐在自己的玉椅上瞪着殿前的络无应。
而此时玄祁舜赶到,更是引发她强烈不满,站起身怒气冲冲的看着这对师徒:“难道连话,络无应都说不好了么?”
明明对她怀有愧疚,只想着不过分招惹便也无干,可她却这番咄咄逼人,让人实在难掩情绪愤恨,可他除了保持镇定之外,深知现在要以事实说话:“歌苑师此话在理,但我徒弟之前说了这许多,又有谁是真正心平气和的问过她?哪一个不是像苑师这般,不给人留活口,留余地呢?”
坐在角落里的十里孤烟不禁抿嘴偷笑,这样闲散无聊的事情他从来不喜,玄祁舜暂且听从召唤,每每到他那里只有一个回答:“我忙着炼药,若是药变作妖,可便是你们赔!”所以三尊向来由着他。
这次出乎意料踏入宫正殿,距上次恐怕已有百十来年,驾轻就熟的找到玄祁舜的位置,歪在榻上,脑袋里还不时回想昨日,三个徒弟一起在自己身边时的场景。
络无应自凌晨被关押至擎天牢后,向来乖巧的一品言像认了死理一般蹲在他最常去的木屋外,也不进去,就只是蹲在那里对一排长势颇好的月季花下了狠手,等天亮他从屋里出来,只见一排花就剩下杆儿了,气的他差点掀屋顶。
“小言啊,平日里就你最乖了,今日怎么如此癫狂,要不要为师给你诊诊脉?”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你是不是为络无应的事情才来的?你说为师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你何苦这样为难我呢?”依然是死一般的沉默。
一品言不爱说话,平日里从未有人注意过,若不是络无应有事没事去找她聊天,讲有趣的事情,恐怕呆在图守阁早就长了草。这次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什么也帮不上,无奈只能求助师父,可师父却还是个没用的草包,就只能发泄到他的所有物身上。
十里孤烟算是气数已尽,想不到任何可以想的法子,只能让浅寒和邝浪守来协助,奈何这二人,来了之后只是哼了两句,再无其他,不劝不解释,静静的呆坐在一旁,一个玩着手里的药秤,一个专心看书。
他只能捶胸顿足,气愤为何收了这三个脾气秉性完全不像的徒弟,后悔收一个多好,也没这么多糟心的事儿。
“浅寒,你若是想把事情推开,我劝你还是不要为好。”
正看古书至兴起,听到邝浪守坐在石桌边如此跟自己讲话,眼未抬略带鄙夷道:“为何?”
邝浪守一向不喜和外人打交道,但对络无应还是极好的,摆了摆手鼻子喷火:“是朋友吧?朋友难道不应该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么?”
“依你的意思,我现在应该插自己两刀才算朋友了?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
“你说谁幼稚!我只是在跟你这棵丝毫没有感情的木头将道理!”
“我看你就是喜欢上她了,废什么话。”
一语中的,邝浪守定住大吼:“你这个狂妄的小人,我真的已经忍你很久了!”说完便冲上去要与他对决一番,一品言瞧见惊慌失措的去拦,奈何力气太小,成不了气候,只能求助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可怜兮兮。
十里孤烟想看好戏也不是一日两日,今天就在自己家门前,可不是千载难逢,一边拍手一边叫好:“来,让为师看看你们的本事有没有长进,我也好去其他仙师面前长长脸。尤其是玄祁舜。”
听到这个名字二人寂静下来,齐齐走到他面前阴沉着脸:“你放心,我们知道尚擎门规,不会被你挑唆。”浅寒冷静的分析。
“知道你帮不上什么忙,可是,明日三尊会审,你帮腔两句,应该不成问题吧?”邝浪守晃着手里的药秤,脾气倒是出奇的好,可这药秤乃是十里孤烟的宝贝,被他翻了出来,想要回恐怕要废一番力气,便留在他手边,如今,倒成了要挟他的把柄。
见此,一品言也聚拢上来,蹭在旁边只露出张小小的脸:“师父,徒弟就求你这一次,也不行么?”
软磨硬泡,生拉硬扯,他便如此无奈的坐在蒲团上,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就在巳时一刻刚过,被邝浪守二话不说就护送到了宫正殿外的长廊边,这才不紧不慢的赶了来。
见众人对玄祁舜的话议论纷纷,他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似无意间说道:“我倒觉得这话在理,渡纤忆,不如让他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就算不对,当面否也就罢了,若是对,可万万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啊。”
“你,谁让你来的,没事儿回去炼药,别叫我名字!”仙尊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般指着他,还翘着兰花指将头发别在耳后,扭了两扭,而后看着众人“各位对此有何看法,尽管直说。”
一般仙尊这般问道,就是心里已然有了回答,没人说话,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殿前一跪一站的师徒:“既然大家想让你们说个明白,尽管说吧。”
世尊早已不愿,起身想要辩驳两句,被从尊劝下,小声说:“师兄既然已经全权将此事交给师弟处理,就不要质疑的好,毕竟他心里早就对你有了隔阂,平日里压着性子,今日若是拆台,恐不好收场。”
世尊想了想,点点头,不再言语,紧皱的眉头预示着他其实百般不情愿,若不是顾及师兄弟情谊,今日早就百般指责,不许他这般胡闹。
玄祁舜微微一笑,俯下身看着络无应:“你的伤如何了?”
白他一眼,没有回,想到自己身上还放着豆荚给的药,翻找了半天,终于在腰间发现了瓶子递给他:“我还好,这个给你。”
自称为玄祁舜徒弟之后,她便有意无意的多看些关于他的书籍记载,后来从一品言的口中得知,虚幻池是仙界最为奇幻的池水,相传心有杂念者便会宛若千刀万剐般痛苦,具体为何,无人参透。
但遇池水面色不改的,这千年间,也便只见到络无应一人而已。
玄祁舜接过药瓶,塞进袖口淡淡的表情:“想说什么便说吧,我在这里。”
点点头,她依旧跪坐看着众人道:“当晚,我听见魔音,便出去查看,而我究竟是怎么出休憩苑的,这点与事情无关我不想多讲,而后便见到正在树丛中烧艾草的素女愁。”说到这儿她停了停:“偷盗困兽锁,杀了钟遗落这些事,我是一字一句从她口中听到的,若你们不信,我真就没什么法子了。”
这些话她早就不想再说,也不知会不会有人信,无奈看着四周:“我知道我是混缘,半个魔,可我若是真的失控,便如没有意识,绝不会像当日那般清醒,而且杀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心知肚明。”
她举起左手:“这只手,便是当日被她折断的。”便决定什么都不说了,任凭处置。
众口异词,秦衣死了徒弟自然愤恨,她本不愿多管他人事,奈何自己徒弟无缘无故被人所杀,这份恨意,终究无法释怀。
“吵什么吵!”仙尊愤怒的吼道,指着众位仙师苑师“你们可有什么证据?”无人应答,又指着玄祁舜“你可有证据?”
站起身:“自然有,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也别太过强词夺理了,这时候居然还提条件。”桑回冷冷的摆弄着手中的青玉盘,明明用来放置瓜果点心,却被他当做玩具一般放在手中仔仔细细的查看。
玄祁舜瞪他一眼,只看着仙尊道:“我这个条件极为简单,群英会之前按理说会有一段时间留给新届弟子回乡省亲,我的条件就是,不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阻止络无应!”
歌申悦紧紧攥着手中的杯子发出摩擦的响声,她早就计划好了,这段时间会将络无应困在尚擎,让她那里都去不了,正欲反击,仙尊摆手:“就依你,也不是什么大事。”
“多谢仙尊。”他低头冲络无应笑笑,继而从怀中拿出从现场找到的黑色羽翼放在手中“众位请看,这是在已经防护起来的现场找到的魔翼,我希望能让迷纹查看一番做出解答。”
迷纹站起身,并未多说什么,她与玄祁舜没什么交情,因为当年的一桩事情可以说是憎恨,可对于事实与否,她还是愿意讲实话的,便将羽毛拿在手中,仔仔细细的看了几许,躬身请示道:“回禀仙尊,这绝不是混缘的魔翼。”
“你不也是混缘,难不成是为她辩解?亦或是隐瞒?”歌申悦鄙夷的看着殿前三人,她想让络无应死无全尸,绝对不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迷纹瞥了她一眼,附身,礼仪周全道:“即便我也是混缘,但与她并未有任何交集,何需说谎来让众人对我产生非议?得不偿失的事,我不会做。”
她拿出羽毛,托着下端,让它自然的漂浮在空中,一副上课时的态势:“众人请看,此羽表面光滑,呈晶莹剔透的黑色,并未参杂任何多余光泽,另外,因其血统纯正并长期处于魔界,微用曲光照射,还会散发一层朦胧的飘散之气,这绝对不会是混缘所能表现出的。”
还未等歌申悦出面反驳,素衣耐不住性子:“启禀仙尊,就凭迷纹一席话,就能放过她么?那我徒弟岂不是平白无故……我不服。”
仙尊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坐下安稳住情绪:“对于混缘如何,迷纹恐怕比我们任何人对要清楚,况且,如果不是络无应所为,随意下狱不是冤枉了好人?你放心,我定不会让她白白的死,这件事依然要继续追查,只不过……”顿了顿“不那么容易。”
“仙尊,此事其实也容易,我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何人杀她,但她与魔尊勾结是不争的事实,困兽锁也必定是在魔尊的手中,若下次见到那个人,弟子必定能认出她来。”络无应跪在地上扣头道。
事情至此,总算可以尘埃落定,仙尊坐在玉座上丝毫不理身边人的怒视,微微摆手:“本尊宣判,络无应无罪,可自由出入,此事后续由钟离朔阳与良庭共同查探,一有情况速速来报,而锦绣殇即日起除了掌管良庭之外,就与疏离影一同继续原来的工作,苑师这边暂且一放,尽快给予答复。若是无事,今日便到此。”
众人拱手,点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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