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长夜漫漫
故事重新回到二零一五年农历七月十五日的那个晚上，一年中阴气最重的夜晚，这一夜，唐宋经历了他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生死时刻，就像是在山谷中，他冒险冲过去从翻覆的车中拉出周布和老鬼一样，他不知道那时是怎么样的，几个小时之后，他又一次冲进火场拖出了周布，他依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人有时候做一些事情完全是无意识的，就像是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命令自己，丝毫不能违抗，唐宋确认自己当看到爆炸发生时，他的脑海里涌现出这样一种声音，那就是救人，于是，他毫不犹豫冲进火海。
柯镇山贮存的这批炸药本来是用来炸龙峰山崖的，那可都是上百万年的岩石，炸药的威力可想而知，柯镇山为了搞到这批货，冒了巨大风险，他知道被发现是要坐牢的，只是，他不知道四眼已经暗中扣下了一半的货，仅仅只是一半的炸花，却已足够让游铰炸掉了山谷里的灵魂车站，上万多个亡魂灰飞烟散，就此消失在空气中，再也没有还魂的机会，除了周布无意中解救的月娘。
如果知道周布知道这个讯息，他一定是会很欣慰的，只是，现在的他已是昏迷不醒，幸亏他及时发现游铰有诈，往山林里冲来，避开了最强的冲击波，尽管如此，随即而来的烈焰也吞噬了他，他当场就人事不醒了，幸亏唐宋冒着生命危险冲了过来，死命地把他往外面拖，期间，又经历了几次连续的爆炸，震荡波几次都把他们震荡，唐宋这个时候又显示出了他的狠劲，他的双眼再次变成了绿色的眼瞳，突然迸发出无穷的能量，一根飞来的横木压在他和周布的身上，唐宋竭尽全力，以难于想像的力量掀飞了巨木，把不醒人事的周布挎在肩上，飞也似的冲出火海，当他最后一口气冲进山林里，最后的一次巨大爆炸发生，两人被震落山坳，唐宋也昏迷过去。
整个山谷笼罩在火海中，猛烈地烧着，吞噬了一切东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渐渐归于宁静。
死一般的寂静，山谷像人间炼狱一样，只有黑色的灰烬与白色的烟雾，黑白的世界里，偶有绿色的星星点点，那是幸运逃过一劫的亡魂在哀悼同类，久久不愿离去。
山坳里，唐宋和周布被尘土树木所覆盖，一动不动，里面透出断断续续闪耀的绿光，那是周布身上的追魂棍，绿光渐渐变得微弱。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或许是在凌晨的四五点钟，山谷里的大火完成熄灭，只余几丝白烟缭绕。
唐宋醒了过来，就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看着身边黑暗的一切，周布还在昏迷中，身上的的衣物已被烧得所剩无几，全身黑乎乎的，大面积烧伤，在微弱的光线下，煞是恐怖。
唐宋看到周布的样子，被惊醒，连滚带爬逃离几步，又返过身来，他已经完全忘记刚才是他救了眼前的这堆怪物，许久，唐宋才醒悟过来，他犹豫了一会，想过就此逃掉，这个奇怪的男人看起来已经死亡，唐宋再也不想与有任何牵挂，况且他并不算是他的朋友，还几次要杀他，充满恶意，唐宋正要离开的时候，周布的身子动了动，唐宋又于心不忍了，他还活着！
唐宋正要扛起周布，山谷里传来动静，他赶紧趴下偷偷查看，只见山谷中，游铰带着异魂们走来，游铰仍是阿廖的皮囊，他指挥手下全面搜查山谷，不准放过一丝一毫的异样东西，终于，在确认没有疑点之后，游铰满意地带着手下静坐，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今晚的任务终于完成，他终于可以向大BOSS交差了。
唐宋大气都不敢喘，死死地趴着，直到确认游铰等人没有注意，才慢慢站起，疑惑地看着眼前烧得不成人样的周布，他做了个决定，把周布扶起来。
唐宋扛着周布下山，披荆斩棘，周布全身被披上树叶。
唐宋这个时候反而不害怕了，只是麻木，就想着下山，一门心思地盯着眼前的路，周围的山林里又有绿点在晃悠，看似在目送他们离去，唐宋却已无心顾及。他下了山坡了，在山路踉踉跄跄，艰难行进。
在另一处山林，一个黑影手持追魂棍，正凝神戒备地盯着前方的地面，草丛中，一个魂洞正在缓缓张开，越来越大，白烟冒起，吞噬周围的杂草树干沙砾岩石，无声无息，那个黑影身着黑袍，神情冷竣，眼神充满杀气，手中的追魂棍透出绿光，映射出他的脸，原来，他是何无缺！
何无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在影视城保安室放火焚烧被困的唐宋，当晚就返回魂城，向他的主人汇报进展，今晚，主人派他来完成另一项任务，他是搭乘昨晚的另一班灵魂列车来到人间的，本来今晚他应该老早就要来到龙峰山谷与游铰会合，以防事情有什么不测，只是，他一进山，就被魂洞困住了。
他的身上存留着某种从魂城带来的气息，刺激了魂洞底下那些囚物的反应，何无缺在山林奔走时，陷进了第一个魂洞，就在快被吞噬时，他挣脱出来，仓皇逃窜，至始，几个小时里，魂洞之间就像是能够通风报信一样，凡是何无缺要经过的地方，总会出现魂洞虎视眈眈，何无缺施展浑身解数，才避免被吞进魂洞，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主人并没有详尽的交待，事实上，关于发生的一切，他也只是一知半解，他只知道，主人支配着一切，他只需要听话就可以，其中，他的另一个任务就是确保异魂游铰听话。
快到山谷的时候，何无缺迎来了最为威猛的一个魂洞，他的吸力强大无比，连周围的树木都被连根拔起，吞进深不见底的洞里，何无缺的两只脚已经被他使力死死地钉进地里，快没到小腿，他努力平稳住自己，才让自己没有被吸进去，同时，用追魂棍射出激光，打击洞口。
终于，魂洞的吸力渐渐缓了下来，他需要休整一下，再开启下一轮的攻击，何无缺趁这个机会跳离魂洞的攻击距离，来到了山谷。
那里，异魂们正在等待他，看到何无缺，游铰率领手下匍伏在地，敬畏地齐声呼叫：主人！
何无缺环顾山谷，想到周布就是在这里魂飞魄散的，不禁伤感，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何无缺只得叹道，谁叫你如此性子，判不定大势啊。
胖婶的小楼二楼的房间和阳台的灯光都亮着，在黑暗中显得尤为耀眼。这是大忠特意为唐宋留的灯，他坚信唐宋一定会回来的，他或许碰上了麻烦，但是麻烦终究会离他而去，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这是自从七岁的时候认识唐宋，十几年来，他的心得，没有什么麻烦能够对唐宋这个大麻烦真正造成麻烦，拗口了一点，却是唐宋自己说的，每一次惹了麻烦之后，他都用这样的腔调来安慰大忠，嬉皮笑脸的，大忠每次只能无奈地接受，静静地等待。
今晚的事，却让他心绪难平，有些担心。从派出所接受完询问出来，大忠一路给唐宋打电话，电话已经没有信号，大忠更是心急如焚。
胖婶今夜也是辗转反侧，难于入眠，两人就这样坐在大厅里，大忠等着唐宋，胖婶照旧还是唠唠叨叨地讲述摩托车帅哥的那些往事，这些话大忠听了已经有几十遍了，但他每次都装作很认真地听着，不忍打断胖婶沉醉在往日的幸福。
大忠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这一点胖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曾经多少个男人被她这样一个絮絮叨叨的肥胖老女人吓走过，更别提深夜半夜独坐听她倾诉。
凌晨五点，天快亮的时候，唐宋背着周布回来了，撞进大门的时候，他终于精疲力竭摔倒在地，十几里山路，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回来的，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能有这样的体力和毅力。
不管怎样，终于到家了，看到大忠安然无恙，更是让他欣喜，他晕了过去，醒来时，人已在二楼的房间，旁边的床上放着周布，胖婶和大忠正愣愣地看着周布，周布全身被烧得样子可怖，两个人都有点害怕，给周布披上被单。
看到唐宋醒过来，大忠很高兴，把他扶了起来。
唐宋惦记着周布的死活，“他怎么样了。”
“我刚探了探他的呼吸，还活着。”
胖婶说，“烧得这么重，你得把送到医院去，要不然会死，不能死在我这里的，臭小子，快点把他带走，要不然我报警了。”
唐宋当然知道要把周布送医院，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周布到底是什么人，就怕到什么自己说不清楚，况且，他一路走来，体力也只够支撑到这里，从这到镇里的医院还有几里路了，单凭唐宋的力量，是万万走不到的。
奇怪的是，周布尽管全身都是灼伤，却一点□□声都没有，反而像是睡着了一样。
胖婶有些等不住了，催着唐宋和大忠赶紧把周布送医院，大忠有些烦躁，顶了一句，“这大半夜的，你让我们怎么送他去啊？”
话一出口，大忠就有些后悔了，胖婶要是生气起来，他可吃不了兜着走，谁知道胖婶反而温柔地回了句，“那，我帮你们叫辆车吧，其实吧，我也不是催你们，看他这样子，很快就不行了，我就不愿死个人在我屋里，晦气。”
胖婶边唠叨着边出了房间在外面打电话，可以听到她在外面大嚷大叫的，像是在喝斥什么人。
唐宋惊讶地看着大忠，这小子使了什么魔法，让这个剽悍的大妈变得服服帖帖的，几个小时没见，当刮目相看啊，大忠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看什么看啊，快点过来帮忙啊。”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周布抬下楼，周布的呼吸还是那么的匀称。
胖婶叫来了一辆小三轮车，一个男人不情不愿地坐在车上，被胖婶一瞪，脸色才变得好看一点，帮忙把周布抬上车。
胖婶说，“谁年轻的时候没几个仰慕的人啊，年纪大了，就得懂得充分利用，做做备胎也不错。”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胖婶所说的从青梅竹马就开始培养的备胎。
大忠对胖婶更是刮目相看，他把唐宋的意思跟胖婶说，说是不想让太多人的看见周布这个样子，问医院里有没有熟悉的医生。
胖婶怀疑地看着大忠，大忠赶紧拍着胸脯说，“你放心，我们真没干坏事。你相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相信他。”胖婶指着唐宋，确实，她从一开始对唐宋就没好感，在唐宋身上，她老是隐隐约约看见当年那个混蛋的某种影子。
大忠说，“你相信我，我相信他，就等于你相信他，是不是？婶，帮帮忙。”
这是逻辑？不过，胖婶还是愿意帮忙大忠的，这几个月的倾诉，有了大忠的陪伴，她才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期，原来，就在六个月，她接到了一个信息，说是摩托男在云南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朋友打来电话，说是在一家酒吧看见过他，而且带着一个女人和小孩，像是他的家人，照样，骑着一辆拉风的摩托车，跟留在胖婶院子的那辆十分相似。
朋友还偷偷拍了一张照片传给胖婶，看着上面亲密的一家三口，胖婶百感交集，虽然这几年她越来越不指望他会回来，可是总归还是有一丝幻想，直到这一刻，才彻底破灭。
如果唐宋知道大忠每天深夜这样静静地坐着听胖婶的倾诉，几乎救了胖婶的命时，他就不会惊讶，胖婶这样乐意帮助他们，在胖婶最无助的时候，憨厚的大忠帮她重新挽留了生活的一道亮光，不至熄灭。
胖婶这才慢慢地从痛苦中缓过劲来，重新面对生活。
摩托男将从她的生命中彻底消失。翻蛋吧，混蛋！
盘龙镇中心医院的院长赵义几个小时前还在医院的太平间门口碰见老同学萧然，那时，他正在调查着跟朱家董事长绑架案有关的一些情况，没想到，仅仅过了几个小时，赵义又再次见到了萧然，不同的是，这次，萧然是受伤被送进医院的，送来的人已经离开，车祸造成脑部冲击，身体严重外伤，幸亏经过急救，没有生命危险，赵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直守护在手术室外的明青和朱琴这才放下心来，明青这是第一次看见朱琴，一个漂亮性感，充满气质的女人，她是朱氏企业的接班人。
明青这才明白萧然为什么能够这样痴心地爱着这个女人？
赵义刚从手术室出来，还未来得及跟明青和朱琴说上话，胖婶冲了过来，不容分说，就把赵义一把揪走。
“放开我，放开我，你干什么，快放手！”
赵义嘴里虽然嚷嚷着，人却不服服帖帖地跟着胖婶离开。
“臭小子，你快点，我这有个人要让你救啊。”
“救人也得排队啊，你不知道我有多忙啊。”
“臭小子，还跟我摆谱，不就个屁点大的院长吗？谁稀罕，快走。”
“好，好，好，你轻点。”
明青和朱琴好奇地看着赵义被胖婶拽着离开，一头雾水。
是的，你没看错，胖婶只有四十岁，风华正茂，如果她愿意好好拾掇拾掇自己的话。
她的名字叫赵倩，是赵义他亲姐。
当胖婶拽着医院院长赵义一路经过走廊，从后门出来时，赵义不停地叫着，“姐，姐，你轻点，我脖子快断了。”
“轻什么轻，救人要紧。”
“姐，你要是再这么野蛮，我会先死掉的。”
胖婶这才注意到手臂一直扼住赵义的脖子，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你这臭小子，叫你好好锻炼身体，搞得病殃殃的。”
赵义对这个姐的逻辑从小到大就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得闭嘴，看到后门外唐宋和大忠正守着一个烧伤病人。
唐宋和大宋听到赵义叫胖婶“姐”时，都很惊讶，赵义看起来才三十出头，斯文，一表人材，和粗野的胖婶可不像是一个路数。
胖婶一眼就能看透他们的心思，“看什么看，我就他姐，怎么着，不服啊，还不快点办事。”
两人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帮忙搬起周布往里面去，赵义想要呼叫医院的人，被胖婶拦住了。
“要是需要叫人帮忙，我不会走前门啊，我这是走后门，你明不明白。”
赵义粗略地查看了周布的伤情，有些心惊，“姐，你确定你们是送来治伤的，不是去殡仪馆。”
胖婶瞪了他一眼。
虽然身为医院的院长，开这种玩笑有些不妥，但是赵义在这个姐姐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的模样，亲切，依赖，放松，他很高兴看到胖婶又是这般风风火火的样子，事实上，她一直把自己封闭在那幢两层小楼里，还不让他去看她，这让他十分担心，关于摩托车男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知道这件事对姐姐的心里造成的伤害，如今看到胖婶又恢复到往日那种泼辣的劲头，赵义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那个熟悉的姐姐又回来了。
他很好奇唐宋和大忠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把姐姐从锁枷中拉了出来。
至于病床上躺着这个被烧得模糊不堪的男人是谁，他也不关心了，从小他就十分听姐姐的话，现在也是，赵义叫来两个心腹，把周布安置在一件偏僻的病房，闲杂人不得走近。赵义亲自给周布查看伤情，一查吓了一跳，外表的皮肤烧得不成样子，而体内的各项功能竟然还是正常的，特别是心跳，简直就是跟睡着一样，匀称有力，赵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例，不禁呆住，下不了手。
最后，他也只能开了一些外伤敷用的药，先防止伤口感染，再观后效。
他把胖婶拉到门口想要问个明白，他看着胖婶有些恢复状态，正为她高兴，可不想让她再陷入这种奇怪的事情当中。
唐宋和大忠也是束手无措。
大忠问唐宋为什么要救这个男人回来，他是谁，唐宋根本答不上来，眼看外面天快亮，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他到现在也都还是一头雾水，只是在内心，隐隐约约感受到周布不是一般人，不能让警察知道他的存在。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就先慢慢等待，再做决定吧。
两人实在困得不行，趴在椅子上就睡着了，唐宋睡得很香，很甜，就像这一夜一直在酣睡一样，一切如梦，等待天亮。
天边已隐隐露出鱼肚白，接到山上猎户的报警电话，孙飞带着所里的人和森林公安，疾驰两个多小时，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龙峰山脚的山谷，看到爆炸后的一片黑乎乎的景象，所有人都惊呆了。
报警的猎户正是几个月前在山里救过唐宋和大忠的那个老头，他活了这么久，一辈子在山里转悠，也没见过这种景象，一开始还以为是地震，到了一看，烧得不成样子，连岩石都化为灰烬，山火也没这么历害，何况山谷里原本一片□□，都是岩石沙砾，并没有多少植被。
到底是什么引起这么猛烈的大火？
这一点让孙飞他们感到十分困惑，现场勘查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事实上，如果他们早一点到达的时候，在爆炸点周围，还能看到一些灵动列车和车站附属物的残留，当何无缺带着游铰等异魂离开时，一个魂洞偷偷地张开，吞噬了那些东西。
山谷中，变成只是如一般山火席卷过的样子，所有异样的东西都被吸进魂洞。
警方做完记录，孙飞带人撤走，今晚发生的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一场山火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
在另一处山崖边，何无缺带着异魂前往一处锁魂窟，他手上的追魂盘上的绿点越来越亮，那里隐藏着一百多个新近亡魂，白天它们躲在里面，以免被阳光蒸发，晚上，则回到生前故居地，望着亲人旧朋，进行为期七天的最后缅怀，眼看天快亮，亡魂们回到了锁魂窟，等待又一个黑夜的到来，然而，灵魂车站爆炸的消息，已经传遍魂界，没有了列车，他们又将如何前往魂界，无法前往魂界，七天之后，所有亡魂将会魂飞魄散。
此刻，亡魂们挤在锁魂窟里，魂心慌慌，不知怎么办，只见深不可测，黑暗的洞里，绿点四窜，混乱无比，有亡魂忍耐不出，冲出锁魂窟，化作一道绿光，消失在山林，它要去寻找新的车站，寻找新的列车，或许，它是一个勇士，洞中，有它的亲人子女，它们需要寻找新的出路，或者，就是坐以待弊。
这个勇敢的亡魂飞入山林不久，就被何无缺的追魂棍一道激光击落，被吸进追魂袋，何无缺喜欢这个的亡魂，魂魄精悍，有毅力，有忍耐力，正是适合他所用的魂才。
锁魂窟里的亡魂们还在期盼着好消息，洞口被异魂们敲开，亡魂们不由自主地被外面的某种力量吸出去，源源不断，身不由已，原来，何无缺已经放置了一个锁魂圈，亡魂们一个个被锁进圈内，这一回，他们并不是等待上车的归魂，而是囚犯，等待命运的仲裁，决定他们生死的，就是眼前这个冷酷的年轻人，何无缺，他将要从这些亡魂中挑选他想的人加入到异魂队伍，其他的亡魂，出路只有一条，死路！
你不让它死，等天亮了，它们也是死！
何无缺从来都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天经地义的，他是魂界神圣力量的使者，那股力量将会把人界和魂界带往无上光荣的境界。
哪怕，这是最黑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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