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烟花绚烂
下午的戏继续开拍，唐宋的眼神再也离不开明青了，直勾勾地盯着，明青的一笑一眸牵动着他的心，所有人都转场了，他还在原地怔怔站立，寻味着，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激，他发现自己彻底爱上这个温柔的女人了，特别是两个人偶尔四眼相对，明青向他投来温暖的笑意，他的心彻底被融化了。
这就是他妈的爱情，前二十年都白过了，幸亏，现在领悟，还不算太晚。
下午的一场戏是宫里的恶娘娘在欺负格格，有一场扇耳光的戏，扮演娘娘的女演员这几天一直对明青充满着嫉妒，怨恨被她抢走了风头，因而在拍的时候，故意下重手扇打明青，明青作为新人，只得忍着，女演员还故意打歪了，以致于卡了好几次，导演问明青要不要休息一下，明青忍着泪说不用了，唐宋却忍不住了，看到明青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心痛如绞，冲了出去，抓住女演员的手，把他推倒在地。
“你干什么，有你这样演戏的吗，你是不是要把人打伤人才高兴啊，你怎么这么歹毒。”
女演员惊喊着，“导演，导演，这是谁啊，快把他赶走。”
唐宋被工作人员架着离开，嘴里还喋喋不休。
大忠也生气了，把头上的冠盖甩到女演员脸上，“你这也太不像话了，长得也不难看啊。”
大忠愤愤不平地拽着唐宋离开。
晚上的盒饭又泡汤了，他们俩在影视城都快成名人了！
一众群演朝着他们投入欣赏的眼光。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不干了，只可惜，大部分人都是要吃饭的，唐宋和大忠也要。
唐宋永远都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自从发现自己爱上了明青这个重大事实之后，他更加觉得生活的重担压在身上了，他告诉自己有必要活得好看一点，至少，三餐的问题要解决，才有精力来谈情说爱，谈恋爱一项旷久的工程，耗时耗力耗钱，前两样他不怕，最后一样他可是要伤点脑筋，幸好，他有一个还算灵光的脑袋瓜子，他想到了一个去处。
大忠在他的软磨硬缠之下，终于也决定跟他一块干了。
唐宋决定去道具仓库偷东西。
影视城里到处是大大小小的道具仓库，应有尽有，而在影城外，有一条完整的销售链条，只要偷得到，不怕卖不掉。
“日子要把我逼急了，我日他娘的也会上墙的。”唐宋的痞子基因开始焕发光芒，照耀他惨淡的生活。
两个人找了一个巨大的仓库，果真琳琅满目，大忠都看傻眼了，尽挑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被唐宋训了一顿。
两人不敢偷多，来日方长，捆了一大包，就在这时，看门的老头推门进来了，两人躲无可躲，根本来不及，老头抬眼一看，两个扮相奇怪的宫女站在仓库里，一时愣住。
唐宋突然迅速地扇了大忠一巴掌，把大忠一下子打蒙了，正要发问，唐宋又是一巴掌，挤眉弄眼示意他不用说话，大忠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干脆演戏演到底，啜泣起来。
唐宋怒骂着，“你这笨蛋，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怎么就是转不过弯来，就你这素质，怎么会红了，一点点基本的演技都没有，你到底是怎么演的，猪脑子啊。来，来，来，再演一遍给我看。”
唐宋拉扯着大忠，让他比划着莫名其妙的动作，抬眼一看，假装刚看到老头。
“哎呀，大叔，吵到你了。”
“你们。。。”
“啊，我们排戏呢。”
“怎么在这啊。”
“这安静啊。”
“哦，这样，也是，也是，现在演员这碗饭不好吃，竞争太激烈，老汉我看多了。”
“是啊，是啊，不努力不行啊。”
“这年头，能这么认真排戏的年轻人也不多了，你们排，你们排，不吵你们了。”
“哎，谢谢大叔。”
老头晃悠着往门口走去，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那一个大包袱，唐宋松了一口气，不料，老头走到门口突然又返回头，把唐宋吓了一大跳。
“哎，年轻人，要不要给你们搬台风扇过来，这里面还蛮热的。”
“不用，不用，谢谢大叔。”
“谢啥呢，大叔当年也是文艺爱好分子，就是没赶上好时光，这年头，是条狗当演员都有可能会红，真好，哦，不是说你们啊，你们排，你们排。”
老头念叨着离开，关上门，两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扛起包袱从窗子翻了出去。
深夜，最后一场夜戏结束，其他人都陆续离开，明青快累趴了，站在宫殿前的广场上，仰望着一轮明月，突然记起来今天是八月十五，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半月，明青不禁怀念起远方的家乡和亲人。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诱人的香味，回头一看，唐宋捧着一碗汤圆笑嘻嘻地看着他。
唐宋：“该吃夜宵了，公主，奴婢给您煮了您最爱吃的汤圆带来了。门口保安不让进，俺可是塞到衣服里面才带进来的，不信，你看。”
唐宋扯开上衣，只见肚皮上面被烫得红红的。
明青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唐宋陪着明青坐在广场的台阶上吃着汤圆。
两人都不说话，偶尔四眼相对，笑意昂然。
唐宋多么希望从这一刻开始，时间不再前行。
外面的镇区上方，有人在放烟放，天空一下子变得绚烂多彩，明青像个小女孩一样，兴奋地奔跑着，追逐着。
“知道吗，以前在老家，我最喜欢放烟花了。”
“你想放吗？”
“啊？”
唐宋不等明青回答，跑进黑暗中，过了一会，扛着一捆烟花过来。
“哗，你这哪来的。”
唐宋当然不会告诉她是从仓库偷来的，下午他偷东西的时候发现的。
“不告诉你。”
“可是，这能放吗，会被抓的。”
明青还在犹豫，唐宋已经点燃了一支烟花塞进她手里。
“不能放也来不及了。”
明青也豁出去了，两个人兴奋地在广场上燃放烟花，一支接一支，绚烂的夜空下是明青美丽的脸庞，唐宋看得痴了。
直到保安追了过来，唐宋拉起明青的手跑进夜色中，留下两人爽朗的笑声。。。
唐宋带着明青穿梭在夜色中的影视城，后面保安追赶的嘈杂声时远时近，两个人都很兴奋，明青还穿着格格的戏服，跑得很不方便。
唐宋突然停下，看着她。“可以吗？”
“嗯？”
唐宋从来都没有耐心等到明青的回答，他一下子蹲下背起明青，继续奔跑，明青趴在他的背上，既兴奋又紧张，远处，镇区上空的夜空中，烟火又再绚烂，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刺激，美好，有趣，明青默默地趴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听着后面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远，男人的喘息越来越重，她突然情不自禁地把脸贴上去，倾听他的心跳声，默默地，一丝的幸福。
唐宋背着明青跑进了白天来过的那家道具仓库，整理出干净的一个角落，拖出一把精致的沙发，把明青放在上面，月光透进来，真是一幅精致的油画。
“看什么呢？”
“你。。。你真漂亮。”
明青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
两人都有些尴尬，周围一片静寂，更是让人不由自在。
明青起身查看仓库里的道具，饶有兴趣。
“原来拍戏的东西都在这啊，好多东西啊，什么朝代的都有，都可以开一个博物馆了。”
“对啊，这还不止了，这里面还有好几个仓库，比这还大了。”
“真漂亮。”
明青抓起一条首饰，爱不释手，唐宋趁她不注意，偷偷把它揣进怀里。
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路看着屋里的道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明青发现了一个老式留声机，把胶皮唱片放上去，竟然还能发出声音，悠扬的歌曲飘荡在空旷的仓库里。
唐宋突然拉起明青的手，“想跳舞吗？”
他未等明青答应，就把她拉过去，搂住腰，两人随着歌曲跳起舞来，沉浸在舞曲中，两人的身子越贴越近，两人的嘴唇渐渐靠近。。。
正当要接触到的时候，大门被推开，灯打开，看门的老头迷迷糊糊揉着眼睛进来，看着他们，又是愣住了，跟白天的表情一样。
唐宋却不惊慌，心里痛骂了老头一阵，早不来晚不来，真是会挑时间，他凑到老头面前。
“大爷，不认识我呢？”
“你是？”
“排戏的，那个演员，下午，宫女。”
唐宋骚首弄姿，老头终于记起来了。
“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你是那个年轻人，怎么还在排啊，这回是。。。”
老头疑惑地看着明青的服装。
唐宋忙解释，“哦，这回，穿越剧，穿越剧，公主格格回到现代和一个穷小子谈恋爱了，我们正排着了，找找感情。”
“好戏，好戏，这题材观众爱看。你这年轻人真是有干劲啊，一定会红的，一定会红的”
“谢谢大爷吉言。”
“那我就不吵你们了，你们练，继续练，哎，姑娘，别太累着了”
老头离开。
明青惊讶地看着唐宋，唐宋一脸无奈，“他说你一定会红的。”
被老头一打扰，唐宋跳舞的兴致没了，他把东西整理好，拉着明青偷溜出仓库，准备回去，不料，他们刚刚走出仓库，眼前一束手电筒的光亮照过来，抬眼一看，一群保安堵在门口，正盯着他们，老头站在他们身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唐宋哀叹，“我靠，这阶级敌人隐藏也太深了，我太年轻了，容易相信人，都是我的错啊。”
朱氏影视城的保安主管萧然深更半夜开车回到保安室的时候，唐宋正在跟着一帮保安纠缠着，他一直嚷着没有犯法，保安私自扣押他们是犯法的，保安指责他在影视城里偷放烟花。
两边吵成一团，明青默默地坐在一旁，这时，萧然进来，他威严地扫了屋里一眼，保安们顿时噤声，唐宋还在不依不饶地叫嚷着，萧然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走到明青身旁。
“怎么搞的，深更半夜还在这里？”
“没。。。没事。”
“走吧。”
明青默默站起，“哎，我还有个朋友”明青指着唐宋。
唐宋发现萧然要带走明青，叫了起来。
“哎，你是谁啊，你要带她去哪啊，混蛋，你站住，你给我站住。”
唐宋看到萧然拉住明青的手，更加恼火，冲了上来，把两人分开。
“我说你了。你这混蛋。”
唐宋这时认出萧然是在车站外面开着保时捷接走明青的那个男人，不禁愣住。
“你。。。你放开她，你要带她去哪，我跟你说，你们这是犯法的，你们这是非法拘禁，你们可不是警察，我要告你们。”
萧然看起来实在是很讨厌唐宋，他问明青，“他是谁？你怎么会认识这种混混。”
唐宋听到了，“哎，你说谁是混混，你说谁呢？”
“说你了。”
“我靠，你这混蛋，你敢乱骂人。”
唐宋又扑了上来，一拳砸来，他之所以这么生气，倒不是因为萧然骂他是混混，从小到大，这字眼他听得多了，一点杀伤力也没有，他气愤的是，这个男人刚才竟然拉了明青的手，这让他实在是接受不了，他一定要狠狠地揍这个无理狂妄的男人，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萧然的格斗武术实在是高，一下就扭住唐宋的手，让他痛得哇哇大叫，动弹不得。
“哎呀，哎呀，放手，你放手。”
明青上来阻拦，朝着萧然吼着，“你快放开他，他是我朋友。”
萧然把唐宋扔在地上，唐宋受了这等奇耻大辱，实在忍受不了，又要冲上去，这回被明青拦住。
唐宋嗫嗫道，“你。。。你走开，我跟他算帐了。”
“你别闹了。”
“怎么是闹了，是他先欺负人的。”
“他就是这样的。”
“那不行，我一定不能放了他。”
“哎呀，他是我哥，别闹了。”
唐宋一听愣住，“你。。。你。。。”
萧然走过来，拉过明青，他的表情不容置疑，明青看起来有些怕他。
萧然吩咐手下，“把他先关起来，明天叫孙飞他们过来领人。”
明青安慰唐宋“没事的，最多明天做个笔录，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明青追着萧然出去，这一回，她一定要对他说不，她已经不能忍受他的霸道。
唐宋很懊恼，一下子像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保安把他关进了一间独立的小屋子里。
保安们纷纷散去，这时，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了，他是何无缺，原来他化装成影视城的保安，一直在寻找唐宋，一切得来全不费功夫，何无缺喜笑不形于色，嘴角一丝冷笑。
半夜，保安室外的那间独立的小屋子燃起了熊熊烈火，在众人惊慌地忙着救火时，何无缺扔掉手里的油桶，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仿佛听见小屋里唐宋正在苦苦呐喊的声音，那种声音充满无助与绝望。
消防车的鸣笛响彻宁静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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