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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敢死小分队


在集粹楼吃饱喝足后,李雩又带着二人看了戏,喝了茶,品了各种当地特色小吃,还去看了桑思齐修的四条水渠。除了在水渠边略显神伤以外,李雩的心情似乎很好,好到就象是最后的狂欢,直到厚朴和紫苏察觉到反常。

        直到日头西沉,李雩才一言不发地领头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

        路上到处是污泥浊水和烂菜叶子,三五成群穿着破旧,容颜憔悴的乞丐在地上寻找一切可以再次利用的东西。见到他们三人,卑微地躲到一旁,生怕自己的衣服弄脏了他们的华服,低着头尽量靠墙站着,卑微想要化做一张纸贴在墙上。

        主道就象长兴的脸面,而这里是隐密不可示人却又必不可少的部位。路的一侧是低矮的茅草房,另一侧则是薄薄的木质板,连漆都没上,有的窗户上流出乌黑的油渍。

        厚朴和紫苏活了三百多年也从没来过这里,一走进小巷气氛就变了。夕阳西下,把李雩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显得单薄凄凉,孤独无助。

        紫苏抬起头蓦然发现集粹楼那高高的绿色琉璃瓦上的螭吻——这里竟然是主道的后巷!紫苏轻轻拉了一下厚朴的衣袖,示意要他看上面,厚朴却把食指放在唇上要她噤声。

        李雩曾有多少次和那些乞丐一样在这里逡巡着,期待集粹楼的残羹剩菜里多少还能有些吃食。他的眼前有些水汽朦胧,在小巷的尽头又仿佛出现出了那个消瘦的少年。

        在一家茅草房前,李雩站住了,厚朴和紫苏一左一右立在他的身后。

        没过多久,陆续有短打扮的年轻人从一张窄门里走了出来,其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温!”

        赵温转过脸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高贵的客官竟然出现在此地,而且还亲切地叫住了自己,联想想午时的情景,也不知是福是祸,不免惴惴不安。

        “客官有何吩咐?”赵温施了一礼道。

        李雩微微一笑道:“这里已不是集粹楼,我也不再是客官。只为最后那一个问题而来,似乎小哥还有话没有说完。”

        赵温又重新打量着三人,机灵地左右看了看,走近两步小声问:“您是不是巡按大人?”

        李雩愣了一下,这正是自己准备好骗他的说词,没想到被他抢先说了出来,心道这赵温想象力丰富,倒省了自己不少口舌。

        赵温又飞快地说:“别否认,我知道您就是,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小温的嘴严着嘞!”

        李雩丝毫也不脸红,借坡下驴地承认了下来。他对官场的规矩了如指掌,变出了一枚官印,在他眼前晃了晃,三言两语便让赵温深信不疑。

        赵温神神秘秘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位请跟我来。”

        李雩觉得赵温真是可爱,这回他连饵都不用下,直钩就把鱼钓了上来。

        赵温在前方领路,他边走边说,恨不得连蹦带跳的。

        走着走着踩了颗石子,他晃了两晃,站稳后象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沉默了下来,失魂落魄地好几脚踩到污水里,两只布鞋全都湿了他也浑然不觉,要不是李雩从后面拉了他一下,他还差点撞到了路边的小树上。

        一直到了城东南,赵温突然停下脚步,抬头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连自己家都走过了,回过身脸通红地指着一间茅草房说:“我家就在那里。”

        赵温开门时,李雩、厚朴、紫苏三人在他身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发现了其中的不寻常。

        进屋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破床,一张小竹方桌,两把竹椅,浆洗得干干净净的两套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

        这才想到不该把贵客带到家来,赵温的脸更红了,尴尬地挠了挠头,说了声“请等等”,一阵风似地跑到了隔壁,借了一张椅子过来。让李雩三人坐好了,他自己只有坐在了床沿。

        又犹豫了好一阵子,赵温才郑重地说:“说正事之前有一桩事得先理清了,大人说是替我姐带钱给我,但这钱若不是我姐的就请明说,我赵温绝不是贪图小利之人。”

        李雩忙说:“怎么可能是在下自掏的腰包?我与小哥素不相识,若不是听桂嫂提起又如何会知道小哥在集粹楼里?又怎么会知道她是小哥的大姐?”

        赵温心中尚有疑惑,却想不出别的解释,只好说:“这件事还是有点让我想不通,但如果真是大姐相托,她敢把一大笔钱交付给陌生人,足以证明对几位的信任。大姐的为人我清楚,她信得过的人我也信得过。如果不是,三位为了考察长兴的官吏就大可不必。好不容易上面来人,为了长兴的乡亲们,小子一定毫无保留地全说出来。”

        李雩连忙否认,死死咬住二两银子是桂嫂的,在心中悄悄地为这个年轻人竖起大拇指。他的心思很缜密,话也说得在理,没猜得出他们真正的来历很正常,毕竟没有人会轻易就想到神仙身上。

        “其实长兴县不并象表面看到的那么好,真实情况糟糕透了!”赵温长吁短叹了好一阵子才接着说,“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没有人比我这种人更清楚县里的官老爷们有多奢侈,他们的薪俸根本没法维持他们的高消费。李重霸到长兴不到三年就建了一栋若大的宅子,听说乡下还买了田。只需要粗略地查一查就能查出来,你们去快查吧!”

        “还有吗?”

        李雩很失望,仅凭这点根本就扳不倒李重霸。大华国已经在走下坡路,每年的税收逐年减少,可是各种开销却越来越多,所以官员的薪水普遍偏低。想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是行不通了,所以不足的部分政府默许官老爷们自己解决。这个口子一开,官员们压抑的贪婪释放出来了,一个个利用手中的权利巧取豪夺,还美其名曰“有能力”,只是苦了冶下的百姓。三十多年前还好点,随着皇帝陛下老迈昏庸,情形愈演愈烈了。

        “这还不够吗?”赵温比李雩更失望。

        李雩正在冒充朝庭命官,不方便妄议国是,只好说:“总得要有真凭实据才好上奏请旨。”

        赵温长长地“哦”了一声,发了发狠,把自己受伤的右手臂亮出来说:“那么我受的伤就是有价值的了。十几天前,我和几个同事们一起上菜,在门外听到县令大人和师爷在说……在说……说他们把朝庭发的赈灾款给分了。”

        最后一句赵温几乎是喊出来的,他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就虚脱了一样。幸亏一进屋紫苏就把这里布下了隔音结界,没有任何人鬼神魔妖能听到。

        这又是桑思齐曾经在平度的翻版,若说是做恶多端,桑思齐比李重霸更甚。李雩的心象被针扎了一样,喃喃地说:“好,这个可是查一查。”

        赵温却突然以手掩面,痛哭失声:“不要……你们不要查……你们不知道水有多深……呜……会鸡蛋碰石头的!”

        厚朴走过去,把手放在赵温肩头,笑道:“你怕什么?难道他还能大过皇上吗?你是不是忘记我家老爷是巡按大人了?”

        无论厚朴和紫苏怎样劝解,赵温仍然深埋着头不发一言。

        李雩站起来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

        紫苏刚要开口,李雩便用眼神制止住她,厚朴马上心领神会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别查了,你们是斗不过的!”赵温终于抬起头,无力地说,“他们太厉害,超出了你们的想象,会白白送死的……他们……他们是……是是……是妖怪!”

        一进城三人就发现满城都是妖气,虽然李雩转了一下午都没有点破,但厚朴和紫苏猜也猜得出他在找什么,没想到赵温就是目击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雩兴奋得就象看到猎物的老虎一样眼中放光地说:“你放心,我有个老朋友是京城护国寺的方丈,到时候请他派个法师来收妖就行了。你说吧,到底是什么妖怪?它在哪里?有些什么法术?”

        李雩说的倒不完全是假话,桑思齐确实与那护国寺方丈一叶是故交,只是过了三十四年,也不知道那老头子还在不在。

        当年桑思齐看中了他对崇德帝有些影响力,才与他结交。他们经常一起下棋,他就是个臭棋篓子,棋品还差,一输棋就想要反悔。

        一叶小桑思齐八岁,却总是喜欢说些大道理,还教他念清心咒。桑思齐曾戏言问他是不是想要拉他入佛门,至于那家伙是不是会法术就只有天知道了。

        凡人一听说有妖怪就吓得发抖,这位“巡按大人”却好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兴高采烈,赵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紫苏连忙插话说:“我家老爷跟着护国寺方丈一叶大师学过一段时间,也对佛法有所研究,正愁找不着妖怪练手,这下子好了!”

        没想到紫苏撒起谎来也面不改色心不跳了,李雩和厚朴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看得紫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紫苏到底嬾些,李雩才是个中高手,见赵温仍然存有疑虑,便鼓动起三寸不烂之舌,说起一叶是多么“神乎其技”,又说了些京城的野史怪谈。

        一柱香后,赵温才放了心,侃侃而谈起来。

        原来集粹楼有一个小伙计喜欢上了城中最大的妓yuan群芳阁里的雪雁姑娘,他们两情相悦,可是穷小子没有多余的闲钱去那种地方,于是月上枊梢头,人约黄昏后。

        有一天傍晚,当张生越过了粉皮墙,雪雁姑娘却被临时拉走了,小伙计不舍得离开,便在院子里等着。

        一阵娇笑从月牙门后响起,后生害怕被发现连忙躲在蔷薇架后,群芳阁的头牌珠珠小姐和一个大老板走了进来。

        小伙计见到如此人间绝色也禁不住心猿意马,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直到他们到了单间外。

        听到里面发出的怪异声音,茜纱窗映出美丽的轮廓,小伙计一时情动,挪不开步子,雪雁姑娘被他抛在了脑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纱窗上的珠珠姑娘却不见了。小伙计心痒难奈,用手指捅破窗纸一看,一只比人还大的黑色蜘蛛趴在那老板身上。从小伙计的角度看不到老板的表情,只听到他哼哼得似乎还颇为享受。

        这情景太可怕,小伙计手软脚软几乎摔倒,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仅仅是私会雪雁,大不了挨顿打,可是发现了这个秘密,若是不小心发出半点声响,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伙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平安地回到了家,熬了一夜后,因为惊吓过度实在上不了工,便请赵温帮他代班。

        小伙计大病了一场,一连三天在家休养。他和赵温一样是乡下人,在城里无亲无故,出于同病相怜赵温便尽量照顾他,这才知道了群芳阁的事情。

        病好了以后小伙计却有些神经失常了,逢人便说起这件事,赵温劝也劝不了。

        这个样子再也没法在集粹楼工作了,小伙计被赶走。

        朋友一场,赵温想要相送,便在十里亭等候。

        就在刘迎春约会的那十里亭内,透过密密的村荫缝隙,赵温亲眼见到赌场老板尾随而至,见到四下无人竟然一声大吼变成一只大黑熊,一口就把小伙计给吃了。

        一直到小伙计死去,雪雁一次也没有看望过他。

        事后,赵温问过与小伙计一同上菜的同事,他们一个个讳莫如深。

        在赵温照顾他时,小伙计反反复复只说了这么几句话:“我傻呀!那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哪怕再美也是别人的女人,而且还是下贱无比的坏女人,我情愿把自己的眼睛挖了也不想再看一眼,可是已经迟了呀!就连多看几眼,也会要了男人的命,可叹世上的男人一个个飞蛾扑火地去找死——我,不是第一个,但愿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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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敢死小分队

        回到家,紫苏笑道:“这回咱们可真没白走一趟,这么巧就遇上了赵温,看起来罗炬气数已尽了呀!”

        厚朴也说:“是啊,我都不敢想象的顺利!”

        “你们居然还高兴!这证明他们很嚣张呀!”李雩脸上没有半点喜色,“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吗?在长兴城里人们都不敢单独走夜路了,凡是不信邪的结果都会中邪,只有到城隍庙里去拜拜才会好。人们还以为是城隍爷保佑了他们,其实他罗炬如果有心,就绝不应该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恶事做得多,留下的蛛丝马迹也就太多了,我们能发现不是巧合,是必然。”

        这是李雩今天第三次批评他们了,紫苏和厚朴感觉很沉重,没有心思再反驳他了。

        其实李雩还有话没有说——一个城隍闹得不成样子了,为什么天庭仍然听之任之?不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吗?四值神都干些去什么了?天书还有什么用?罗炬的做法是天庭的默许,还是谁的无能为力?如果有一天逼得要去天庭告状,有道理就能赢吗?

        “没事!我是谁?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呀,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李雩又笑了,“去把白皓、英飞和猴子叫来,我有事找他们。”

        三人进来后,李雩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说:“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

        “你还跟我们两个有秘密,真是的!”

        “以后还怎么跟你愉快地玩耍?”

        紫苏和厚朴边笑边退了出去,出了门后却不约而同地趴在了门上偷听。

        李雩等他们刚走出门就把门闩拉好,做了个隔音结界,回过头来脸色铁青地骂道:“说吧,你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知道你们一个个心里不服,可是我已经问过你们了,你们自己点头同意才留下来的,既然留下来了,就是老子的人。老子有没有亏待过你们?或者你们觉得跟着城隍爷更风光?不想留下来就他md都给老子滚!原想着也让你们享受庙里的香火,三心二意的家伙老子不要……”

        三人连忙跪了下来。

        “雩爷,你何出此言啊!我白皓自从跟了你以后长了不少见识,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就算你赶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

        “是啊,我还能到哪里去?除了北俱芦洲老家,哪里不是一样的?我为什么要舍雩爷,去找罗炬?”

        “至于我,你知道是绝不可能有异心的。”六耳弥猴苦笑了一下,他中了蛊毒敢走就是死路一条。

        李雩仍是恨意难平地问:“我问你们,知不知道城里群芳阁的头牌是蜘蛛精,吉祥赌场老板是黑熊精?”

        “啊,有这种事?”白皓一脸的茫然。

        “我才到长兴就被打发到这里来了。”六耳弥猴略带几分骄傲,“请我是要花不少钱的,我想事一办完罗炬就会赶我走。我懒得管他的闲事,他也不会告诉我什么。”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英飞身上,他没有受到蛊毒的逼迫,完全有离开的自由却仍留了下来,而且被拨下了七八根羽毛,当时他口不择言凶得很,只有他最为可疑。

        英飞忙说:“也许你们不会相信,象我这样没有根基,又还有些法力,应该是被罗炬拉拢的对象,可是他似乎并不喜欢我,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心腹。我猜帮他做了一回就会要赶我走,我只是想要找个栖身之所,他却不能容我,我上辈子与他有仇也说不定。”

        毕竟身为城隍谋杀一个神是件非同小可的大事,罗炬太不可能派出自己的亲信前来。赌场和妓院都是罗炬的摇钱树,也是心腹。他们三人虽然法力了得,却也不过是些杀手而已,死了就死了,完成了任务也有可能被杀了灭口。

        这些李雩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当然知道,他怕的就是他们还糊涂着,没有看清形势,他要他们自己亲口说出来,这就是桑思齐的驭下之道。

        他有重要的事情要他们办,这件事要担着天大的风险,还需要绝对的忠诚。李雩起用他们也是不得已,因为厚朴、紫苏、或采青、茉莉都太正直了,办这事还得要有点花花肠子。

        首先要找到罗响的隐秘赌场,捉住他或是雉鸡精问出罗炬的大印在哪里,明天趁着和四位神仙一起去城隍庙里时偷出来。李雩自己就是丹青圣手,模仿罗炬的笔迹写一份临时祈雨折子,盖好大印上报天庭求雨便是。

        既然这件祸事是由他起的头,就由他独自一人承担。他甚至还想用大印逼着罗炬把那些妖精赶出去,让长兴恢复到风清气正。他不在乎别人说是为了权力,这个城隍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而且还众望所归。从桑思齐到李雩,从来都不是迂腐之人,也不缺乏胆量。

        看来他三人都是信得过的,可是李雩还有件事犯难,花了一下午时间把城里已经全都搜遍了,仍然一无所获,那就只可能是在城外,可是城外实在太大了,花几个月都不一定找得到。

        英飞道:“雩爷,你忘记我的鹰眼了吗?我来帮你找一定要快得多,可就是那个地方一定有结界,我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这个好办!”李雩豁然开朗,原来得集思广议才能找到好法子,高兴得要跳起来,“我可以教你怎么看出结界,哪怕是最隐秘的也能看得出来。”

        英飞又道:“只是我是苍鹰,不是猫头鹰,没有夜视能力,只有天明后才能出去寻找了。”

        “太厉害的妖我没有办法,可是那只雉鸡精就看我的吧!”白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有传闻说蛇是小龙,雉鸡是凤,两个在一起就是龙凤呈祥,双修可以事半功倍,而且其乐无穷,我想……我想她一定不会拒绝我的。”

        他们真的都是自己人,李雩的心情变得大好,解下小蜜对白皓说:“这个戴在你的手腕上吧!它是小蜜,救过我很多次呢!”

        李雩不由分说就要把小蜜戴到白皓手腕上,白皓连忙推辞,而念珠却变得奇形怪状,忽大忽小就是不能戴进去。

        小蜜居然不听话了,李雩怎么骂也不管用,气得要摔了它,猴子拦下说:“雩爷,我来。我也可以变成一条小虫和白皓同去,有我在不会让白皓吃亏的,你可以放心。”

        ……

        八月五日晴

        宜诉讼入学,忌嫁娶

        一大早李雩就和英飞出了门,临走前交待要把神仙们留下来,无论如何在家里等着他回来。这样神神秘秘的连厚朴和紫苏都不告诉太不寻常,白皓和猴子明显是知道的,却不肯透露半个字。

        窦王氏心急宝贝女婿有个三长两短,一定要香香算一算,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什么也算不出来。香香算不出来的情况只有三种:一是对方法力高强得太多;二是有意隐瞒;三是天机不可泄露。

        大家都隐隐感觉到不祥的气息,却无法解释,也没有办法面对,就象一只野兽从黑暗中无声无息地逼近,紧张得都要窒息了。

        ……

        还好才刚到辰时,神仙们还没到,李雩就独自回来了。他才一到家就要紫苏把所有的香火钱全都交出来,有多少要多少,一个钱也不许剩。

        紫苏变得很勇敢,只要李雩不说出这些香火钱的用途就一个子也拿不到!得到了除白皓和猴子以外全家人的支持,紫苏的意志更坚定了。

        “你变成了人,不是神仆了,就敢不听我的话了吗?”李雩罕见地大声怒斥道。

        紫苏则针锋相对地说:“就算我还是神仆也一定要管你,以前我就是这样干的,以后我也还将这样!”

        “呵呵!”李雩两声冷哼后,刻薄无情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是我的神仆,我的钱当然归你管,可现在你已经不是了。怎么,还想分家吗?你想和厚朴分多少?想要多少都拿去,剩下的全给我,快点!”

        他们两个都已经修炼成人了,还要香火有什么用?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紫苏气得发抖。

        虽然他们迟早要离开,但从没想过要拿走什么,而且庙里没有安顿好之前是绝不会走的。他们没有露出丝毫要走的迹象,还以为这是和厚朴的小秘密,没想到早就被李雩猜出来了,竟然想要先一步赶他们走。

        厚朴忙说:“雩爷,这些钱不是不给你,可你总得说出想要怎么用吧?”

        “我的钱想怎么用还得请示你们吗?”说着李雩就要冲到小楼去自己找。

        窦王氏想要拦住问个清楚,李雩没有注意到她,撞了一下。一个是年轻人,一个是老人,一个是神,一个是鬼,老太太伤得不轻,痛苦**着。

        李雩也慌了手脚,一边安抚,一边愤怒地看着厚朴和紫苏。

        “你们别怪雩爷!雩爷,还是告诉他们吧,你何苦一个人担着天大的罪责!”

        “白皓,不许你说!”李雩大吼道。

        窦王氏紧紧地抓住李雩的手臂说:“孩子,你到底想要干些什么?你不要吓我老太婆,我过了四十年苦日子,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你可不要干傻事呀!”

        如果娘亲活着应该就是窦王氏的年纪,面对老人李雩拉不下脸来,只有默不作声。

        六耳弥猴左右看了看,害怕李雩又阻止,飞快地说:“雩爷想去赌场问罗响大印在哪里。”

        此言一出,大家全都傻了眼。

        窦王氏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哭道:“你这孩子呀!你还是当过官的呢,怎么连这也不懂?伪造官文是什么罪你会不知道吗?你这是想要害了我和香香呀!”

        李雩为窦王氏拭去眼泪,哽咽着说:“您别急,我就是不想让你们卷进来才不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惹下的,我当然得亲自了结,要不然才是真的连累你们……我……我娘亲就已经被我连累了,我再也不能……”

        紫苏突然冲了过来抢着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我是人,不是神了,就算这么做了上天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去做!”

        “好吧,就这么办。我带你和厚朴同去,剩下的人在家帮我留住四位神仙。”李雩点了点头,在低下头的一瞬间眼珠转了转,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紫苏生怕其他人也要跟着去,一阵风似地冲进小楼,又一阵风似地跑了回来,手里是一个从里面透出火光的荷包。

        李雩打开荷包看到里面是燃烧的冥钱,伸手进去却掏出了一大碇银子,足有五两,连声说:“很好,很好。”

        李雩缓缓地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走了两步来到英飞和猴子中间。

        大家还在争先恐后地要跟着去,三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防不胜防的奇门遁甲,这一次用来对付了自己人。

        窦王氏急得都要晕倒,紫苏和厚朴捶胸顿足,茉莉和采青泪水涟涟,香香则远远地站着怅得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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