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告白
顾镜黎将宋渊扶起来，让他躺在自己的膝盖上，她低声喊道：“喝点粥。”
宋渊蹙眉：“白粥？”
“大哥，坐牢呢，不然呢？”顾镜黎先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她用勺子一点点送入了宋渊的嘴巴里面。
“方才还大杀四方，现在便柔弱不能自理了？”顾镜黎哑然失笑。
宋渊吃着粥，含糊地回答：“累了。”
砰！
烟花在空中炸开，透过监狱小小的窗户，顾镜黎看到一朵一朵烟花绽放着，红的紫的蓝的，绚丽无比……
远处传来孩童们的欢呼与笑声，兴奋无比。
顾镜黎放下碗，抽出一条编织好的红绳，戴在了宋渊的手腕上：“新年快乐。”
宋渊转动着手腕，火红的红绳衬着白皙的手腕，红绳上晕绕着淡淡蓝光，眼神越发模糊了起来：“赠君红绳，与君长修好。”
忽然宋渊缓缓放下手，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顾镜黎：“！”
悬着的心死了。
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准备礼物，这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气！
顾镜黎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宋渊许久，决定不和伤员计较。
她压下心头失落，埋头吃面，这红绳是她的鲜血染就的，里面编织着她的头发，含着她的法力，只要人遇到危险，她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
这是顾镜黎苦心研究的，像是无形的红线连接二人，关键时刻，君璟承还能使用她的灵力。
邪道的目标是君璟承，顾镜黎无法放心。
这些，顾镜黎不打算告诉君璟承，说出来，像是邀功一般，她脸皮虽厚，这种事情，却不好开口！
忽然宋渊因疲惫而有些昏沉的大脑清醒了过来，他猛地坐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顾镜黎：“送给我的新年礼物？！”
他兴奋地盯着顾镜黎，念念叨叨地说道：“怎么办才好？黎儿给我送了礼物，可我却没有给黎儿准备礼物。”
他反复抚摸着腕上的红绳，像是抚摸着什么稀世之宝，眼中闪烁着盈盈的光，激动的像个傻子若是他有尾巴，此刻只怕已经疯狂地摇摆起来了！
这红绳，顾镜黎在跟他表白！
“黎儿，我还没……”
顾镜黎耳尖微微发红，心底升起几丝羞耻感，她捏住了他的脸颊，将糕点塞入了他的唇瓣：“我收到了。”
漫天烟花璀璨，天牢之中烛火如豆，二人的目光沉沉。
彼此相伴，灵魂相容，得一知心人，胜过千万金。
“这是我过的，最好的一个除夕。”宋渊揽住了顾镜黎的纤腰，吻住了顾镜黎的薄唇，两相缠绵，迎接新的一年。
“大人，大～人！”晨曦抱着册子跑了进来，狱中拥吻的二人吓得他直接破了音。
晨曦脑子一抽，扭头就跑。
“站住。”顾镜黎松了宋渊：“回来！”
晨曦垂着头，抱着册子走到顾镜黎的面前，根本不敢看二人绯红的唇，他小心翼翼地说道：“顾提司，那些邪道小卒被逼问再三，仍是咬死，就是断指带着他们做的。其余的事情，他们完全不知道。”
宋渊脖子上绑着止血的绷带，半躺在草席上，面具下的，下半张脸，惨白，没什么血色，那双眼睛却透着浓浓的冷意叫人心头发寒：“断指的尸体呢？”
“属下带来了。”晨曦将断指的尸体收了，放在了地牢里面。
顾镜黎也不管他，蹲下身，取下了断指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和秦小娘屋子里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顾镜黎面色一冷：“被骗了。”
“什么？”宋渊捂着伤口坐了起来。
“被骗了，这是断指操控的一个傀儡！”顾镜黎揉了揉太阳穴，她提起面具说道。
不用想，断指插手，应该是在试探顾镜黎和君璟承的实力。
今夜杀了固然是好，若是没杀掉的话，至少不会暴露他！
晨曦也格外震惊，张了张嘴巴：“这个人已经强悍到这种地步了么？一个傀儡，居然……”
宋渊一向不是吃亏的人，他左右食指与中指轻轻刮着大拇指的指腹，眼中盘悬着冷意：“那几个走卒别杀，本官留着有大用处。”
晨曦不敢反驳，低头回答：“是！”
晨曦瞧着宋渊脖子上的纱布，觉得胆战心寒，他压着声音说道：“主子，审讯一事……”
“我知道，你先退下吧。”顾镜黎用手绢擦了擦手指，目光缓缓落在了挂在一旁的刑具上面。
晨曦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啊！”晨曦刚刚走到门口，忽然听见宋渊撕心裂肺的声音。
啪！啪！
鞭子落在皮肉上，发出了闷响。
“说不说！是不是你干的！”顾镜黎的呵斥声传来。
狱卒一听，立刻围了起来：“天啊，好惨啊，顾提司未免下手太狠了，宋大人好歹是都御史呀。”
“你们懂什么，上级哪有不压制下级了？如今宋大人落到了顾提司手中，报仇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就是，就是，顾提司那么疯，连亲爹都能下大狱，别人又怎么会让她手下留情？”
晨曦血液倒流，僵在了原地，浑身都在发抖，不会吧，不会吧……
“说，再不说，这烙铁便要落在你的身上咯……”
“本官说了，与本官……啊！”
“大人！主子！”晨曦尖啸了一声，猛地扑到了门边。
砰砰砰！
他疯狂拍门泪水洒了一地：“开门，顾提司，大人身上有伤，你不能这样对他！顾提司，开门啊！”
“大人，大人！”
顾镜黎提着洛铁，无语地盯着外面，宋渊端坐在书桌前，一边配合着叫，一边写着结案报告，大概觉得莫名羞耻，他耳朵尖尖绯红，心头大喊救命，与其这样干叫，不如抽他一顿痛快！
顾镜黎又握起了鞭子打在了羊皮上。
“啊！”宋渊又配合着尖叫了一声。
晨曦：“大人，主子！顾提司你开门！”（疯狂拍门尖叫。）
顾镜黎眉峰一挑，晨曦倒是忠心耿耿。
宋渊沙哑着声音问：“好了么？”
晨曦的尖叫太刺耳聒噪……
顾镜黎故意提高音量：“宋大人这就受不了了？只要认罪我就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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