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选择
宋萧泽喝的半醉，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
他不胜酒力，脸颊微红，由陆长风搀扶着。
陆长风对顾镜黎和君璟承说道：“瑞王，瑞王妃，祖父挂念阿泽多日，不如让他回陆家住吧。”
苏染凝抱手嗤笑：“陆公子这话说的好笑，什么叫做让他回去？是表嫂扣留了他么？这么多日，不见你们上门认亲，一朝高中了，你们倒是上赶着来认回去，世界上哪有这般无耻之人！”
陆长风妖冶的脸上露出几丝不快：“苏小姐本公子在和瑞王瑞王妃说话，你上赶着帮腔做什么？莫非心悦本公子，借机搭讪？”
苏染凝：“？”这是人话么？
陆长风一撩刘海，薄唇一勾，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着说道：“那本公子只能说‘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不要迷恋哥？
顾镜黎：“！”
苏染凝：“！？！”
顾镜黎懵了，除了她之外，有个穿越的苏染凝就够了，陆长风怎么回事？
卧槽！
这个红尘崩坏了？！
偶然么？
哪有这种偶然啊！
苏染凝眼神都快没了聚焦了，她听到什么鬼话！
四个人之中，只有君璟承表情冷漠，只能说被陆长风恶心到了……
君璟承瞥了一眼歪歪扭扭地往门口走去的宋萧泽，提醒道：“阿泽走了。”
陆长风回眸一看，又对着君璟承作揖：“多谢王爷提醒！”
随后，陆长风对着君璟承露出了一个自以为风度翩翩的背影，飞快地追着宋萧泽而去。
君璟承一阵恶寒，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恶心啊！
顾镜黎搓了搓手臂，总觉得这个陆长风不正常，让他接近宋萧泽实在不安全！
顾镜黎上前拽住了宋萧泽，问道：“阿泽想去哪儿？”
宋萧泽艰难开口：“金榜题名，不忘告祭先祖，我，我要去宋家祖坟看看。”
话音落下，两道清泪滚落，夜风怒吼，多了几丝寂寥。
吵吵闹闹的众人，忽然安静了下来，目光落在宋萧泽的身上，多了几丝心疼。
“我们陪你去。”君璟承缓缓开口。
宋早露退下：“奴才去准备祭拜要用的东西。”
“我也去，我去祭拜一下姑姑。”陆长风说道。
顾镜黎眉头微蹙，陆家也不知道陆婉蓉还活着？
不过，顾镜黎没开口询问，一群人收拾好了之后，便坐上了马车往山上去。
夜里坟茔满地，一个个白色的墓碑，如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影。
这儿又添了好些新的碑，对，只有碑，那是死在北疆的宋家人的碑，他们回不来，宋萧泽只能在这儿，替他们立个碑。
马车停下，宋萧泽提着一罐酒摇摇晃晃地跳下了马车，他将一壶酒洒在了那祖坟前方的祠堂里面。
随后砰的一声跪了下去，一头磕在了地上：“不孝子，宋萧泽今日高中，特来拜见列祖列宗。”
夜风透着凉意，卷起纸钱飞了满天，扑了宋萧泽一身，似无数亲人迎着夜风拥抱他一般，消瘦的背脊，显得越发清瘦孤寂。
众人立在马车前面没说话。
顾镜黎尤为清楚，宋萧泽心里面难受，他做到了，可故人不在，竟无人分享喜悦，还有相见不能相认的宋元震，都是宋萧泽心口的疤痕。
顾镜黎猜想的不错。
宋萧泽匍匐在地上，眼泪打湿了衣袍，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该相认？还是再也不认？
祖父，祖母，娘亲，哥哥，伯伯，伯娘……
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啊！
顾镜黎上前一步，轻轻抚摸着宋萧泽的脑袋，她放软了语气，低声说道：“阿泽，抛铜钱吧，在内心默念你的两个想法，由正反面决定做法。”
宋萧泽眼尾猩红，缓缓抬眸看着顾镜黎。
顾镜黎从怀中摸出一个铜板，放在了宋萧泽的手心里面，宋萧泽眼中带着泪痕，他错愕地接过了铜钱。
“抛吧。”顾镜黎说。
宋萧泽手指一动，铜钱抛上了长空。
最后落在了他的手心，宋萧泽捏紧了手指，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了。”
陆长风诧异地说道：“诶，不用看就知道了么？”
苏染凝抱手：“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在硬币抛上的那一瞬间，他越期待是哪一面，那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陆长风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
苏染凝蹙眉：“你还不走？”
陆长风一脸无语：“？你怎么不走？”
“这是我表哥表嫂！我今晚住王府！我不走！”苏染凝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嘿，我表弟也住王府，那我也住王府！”陆长风说。
“我跟表嫂睡！”苏染凝继续笑，奇怪的攀比欲猛地就上去了。
陆长风眉峰微挑：“那我跟王爷睡！”
众人：“？！”
君璟承：“……”
“噗嗤！”宋萧泽被陆长风逗笑了，将自己从沉重的情绪之中拔出来。
他整理好了心情说道：“难为表哥等我这么久，我便随表哥一起回去，拜见外祖父外祖母吧。”
“好，王爷王妃要一起么？”陆长风狭长的眼眸对着君璟承眨了眨。
顾镜黎咳了一声：“不必了，太晚了，我们先回去了。”
陆长风有些惋惜地叹气：“那太可惜了，日后若是王爷和王妃有空，还请二位上门一叙！”
语罢，他对着君璟承抱拳躬身，带着宋萧泽转身离开。
苏染凝伸手搂着顾镜黎的手臂，脸颊贴在顾镜黎的肩膀上：“表嫂，好黑哦，我好害怕呀。”
唰。
君璟承展开折扇，挡在了苏染凝和顾镜黎中间，他薄唇微微一勾，狐狸眼闪烁着光芒，笑眯眯地开口：“那你知不知道你表嫂养了一只鬼做宠物？”
苏染凝：“啊？！”
她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仍然拽着顾镜黎的袖子：“不会吧……”
顾镜黎对视上君璟承的眼睛，搞什么鬼？
君璟承摇晃着扇子，苏染凝碍事。
顾镜黎：“……”
不过，她和君璟承确实有个要紧的事情要解决，带着苏染凝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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