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戏曲
陆长风竖起了大拇指：“牛。”
顾镜黎放下了帘子，心中涌起暖意，她问宋渊：“要去看看苏染凝么？”
“不去了，她既然要育苗，只怕没那么快，虎威将军也在，不会出差错。”宋渊说。
陆长风非常肯定地点头：“对，这丫头嘴巴太毒了，我们还是直接回妙都吧！”
顾镜黎望了一眼程若瑶，得知尚和郡主嫁给顾宪筠的真相过后，她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
顾镜黎伸手抚摸着程若瑶的脑袋：“回妙都了。”
“好。”程若瑶望着在黑夜中逐渐渺小的火光点了点头，前半生的恨与怨，全都抛在了此处。
顾镜黎的马车还没有回到妙都，有关于她和宋渊的传言，便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往大兴各地。
许多人家的门上右边贴宋渊，左边贴顾镜黎，用来驱邪震祟。
各种话本子，皮影戏，戏剧，风靡一时，长生牌，玉雕层出不穷，席卷全国。
就连皇宫之中也大受影响。
太后起了兴致，请戏班子来表演了一出《活阎王与顾道长灭三厉鬼破奇案》的戏剧。
后宫众人一同观看，观赏功臣的功绩。
一戏子装扮成花旦，手握一块罗盘，提着戏腔唱道：“宋大人，鬼门已开，快快将这厉鬼送入其中！”
那漆黑的幕布，被幕后的人撕了个口子。
一武生打扮的戏子，提着两个黑漆漆的做丑旦打扮的戏子塞入了口子之中。
花旦唱道：“快入鬼门，投胎去吧～”
一个妃子拿着手绢捂着唇瓣说道：“呀，好生吓人啊，顾镜黎真的有这般厉害？能打开鬼门关？”
姜贵妃吃了一颗葡萄，揶揄地笑道：“怎么可能，自是编撰的，若是她能打开鬼门关，岂不是成了神仙了？”
她的话引得众人大笑。
“妾身就是说，这未免太夸张了。”
“这瑞王妃都快被他们吹捧成了神仙了！”
众人笑了起来，说的越来越离谱，还说是顾镜黎为了邀功自己写的。
有人甚至说起了关于顾镜黎和宋渊有染的流言。
皇后听不下去了，不轻不重地说道：“母后，儿臣身子不好，先回去了。”
太后一脸慈爱，嘴角含着笑容，望向了皇后：“大家都是随口说的，哀家知道你疼爱瑞王妃，莫要介怀，为此伤了和气。”
众人忽然就不笑了，目光落在了皇后的身上，皇后咳嗽了两声说道：“母后，无论是不是写书的人夸大其词，都御史和顾提司都是功不可没，此次他们连破三个奇案，绞杀全懿道人，还北方一片太平，是英雄，不该被当做调侃的对象！”
姜贵妃低声说道：“皇后娘娘，妾身们不过随意玩笑一番，您别生气？”
“玩笑也要有分寸，他们在危机重重之中浴血奋战，才换来你们坐在此处乘凉听戏，不心怀感激也就罢了，反而调笑他们的私事，这是名门闺秀所为？”皇后立的笔直，反问道。
皇后生气，不仅仅是因为她们调笑顾镜黎和宋渊，更是看出她们对天下将士的态度。
将士们征战沙场，保卫国家，应该是被敬重的。
可到头来，在这些贵人眼中，竟然成了可以玩笑的对象。
皇后是将门之女，她认为，有功者，自当被天下众人尊敬！
太后转动着佛珠，扫了一眼众人：“皇后说的不无道理，这件事，是你们错了，一人回去抄写十遍经文为顾提司祈福。”
“是。”众人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心里头却想，皇帝的妃子给一个王妃抄经祈福，算什么事儿？
这个顾镜黎脸面未免太大了吧！
但，众人碍于太后的颜面不敢说，只能在心里面骂。
莫名其妙招了一波仇恨，被骂的狗血喷头的顾镜黎在马车里面止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宋渊捏着手绢擦了擦她的脸颊：“昨夜叫你不要同陆长风喝酒，睡在风里面，着凉了吧。”
顾镜黎吸了吸鼻子：“人家追着求你喝酒，你拒绝，那属下不得替您喝了？”
顾镜黎掐着手指说道：“不是风寒，有人骂我呢。”
她语气有些委屈，宋渊反而笑了：“这般大的阵仗，文武百官都在妙都门口，顶着烈阳迎接你入宫，谁心里头高兴？”
顾镜黎摊手：“没办法，这是我应得的。”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了妙都门口。
城门口约三丈高的大门敞开，韩烨带着禁军开道，文武百官立在两旁，浩浩荡荡，气势磅礴。
只听司礼监内官高喊：“恭迎宋渊大人，顾提司凯旋。”
噼里啪啦！
鞭炮响彻了整个城门，青烟弥漫，鼓声震耳欲聋。
顾镜黎挑开了车帘，立在了车辕上，笑道：“诸位大人好。”
文武百官抱拳鞠躬：“辛苦宋大人，辛苦顾提司。”
顾镜黎的目光飞快锁定在百官之首的姜赫身上，他穿着绯色的官袍，对视上顾镜黎的目光，呵呵一笑：“顾提司，别来无恙啊。”
顾镜黎垂了眼眸，笑道：“我记得，临行前，姜丞相有言，我若能灭了全懿道人，你便在城门口长跪不起，迎我入都？”
姜赫的笑容刹那间凝固在了脸上，他是百官之首，内阁首辅，几日若是跪拜顾镜黎，岂不是证明，他服顾镜黎，日后顾镜黎不得在妙都横着走？
烈日照耀在天上，顾镜黎逆着光，有些刺眼，众人几乎看不见她的表情。
姜赫笑着说道：“顾提司，您先下来，是我浅薄了，等入了宫，我向您赔罪可好？”
“不好。”顾镜黎干脆利落，左右姜家不会放过她，不如彻底撕破了脸来。
文武百官谁也不敢多言，顾镜黎现在是刺头，前有皇帝青眼有加，后有百姓信仰。
她连姜赫都要直接上手撕，旁人谁敢与他争锋！
顾镜黎不开口，马车也不动，众人就在城门口干巴巴站着，烈日炙烤的他们唇干舌燥，姜赫也被放在烈火上炙烤着。
百姓在街道上翘首盼望，久不见顾镜黎进来，有些骚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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