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劝告
顾镜黎：“……”顾卿～
顾你个头啊！
她差点没忍住在御书房爆粗口。
她爹娘祖父母外祖父母全死了，继母都和离了，她就是个孤儿啊！
诚惠帝分明是故意的！压着不许她改！
“陛下孝顺，真是臣的榜样，臣累了，告退了。”顾镜黎一抱拳，扭头就走，直接往御书房外面走。
路过萧鹤川时，顾镜黎压低了声音：“萧大人厉害，以我为棋的感觉如何？”
萧鹤川小声说道：“本官这算不得什么，我有一个朋友，才叫厉害，若是下棋，这天下，皆在他手中掌握。”
顾镜黎抬眸盯着萧鹤川，萧鹤川的眼神又冷又无辜。
最后，顾镜黎翻了个白眼，忍住扇他的冲动转身离开了。
姜赫惊讶：“陛下，她，她这是什么态度？”
诚惠帝抬手扶额：“行了，都散了，宋渊，宋萧泽，萧鹤川留下。”
“是。”
姜赫路过萧鹤川时，小声地说道：“萧大人，素来毒舌，今日怎么连个女人都说不过？”
“没办法，谁让姜丞相盖棺定论，非说宋萧泽杀了人，叫我失了立场，自然不能敌顾镜黎立场明确。”萧鹤川压着声音说道。
姜赫：“……”
萧鹤川又补了一句：“况且今日顾镜黎有句话，我很喜欢，在座的各位都蠢。”
众人：“……”
“姜相，咱们走吧。”另外一个官员拽着姜赫往外走。
顾镜黎疯，萧鹤川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种背后无家族软肋，又得诚惠帝器重的，能力又过于出众的，最是不好对付的，完全是个刺头，不惹为妙。
大家容忍至今，完全是因为谁都不敢骂宋渊，萧鹤川敢正面刚，才叫人觉得爽。
况且，萧鹤川只是口头上骂他们，实际上老是和宋渊对着干，众人也挺爽，只当他是个年轻的孩子，由着他去了。
姜赫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无力感，总觉得这两年太纵容萧鹤川了。
但，在御前也不好开口，气呼呼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顾镜黎在宫道上溜达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追了上来：“顾大人，顾大人留步。”
顾镜黎回头，立足，瞧着这位白发苍苍，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大人。
因为宋萧泽的事情，她对内阁的人没什么好感，便立身不说话。
“我是武英殿大学士杨喆，与你外祖父同期中的进士。”杨喆喘着粗气说道。
顾镜黎这才点了点头：“杨大人有什么指教么？”
“指教谈不上，只是有几句话，要和顾大人说说。”
“愿洗耳恭听。”
杨喆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却并不托大：“我们老了，这天下，始终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但有些事情急不得，你须知，物极必反，树大招风。”
顾镜黎本来有些不耐烦，但听杨喆的话并无恶意，反而是好言，倒也耐下了性子听。
见顾镜黎神色好了许多，杨喆才继续说道：“大人今日在殿前替小宋大人求大理寺卿的位置，实在莽撞，须知，小宋大人，破格入了都察院做了佥御史，又高中状元，陛下钦点由萧大人带着他，本就是前途一片光明，陛下有意调他去大理寺，官职不会低于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可您若是主动开了口，恐惹陛下厌弃。”
顾镜黎一听，觉得杨喆说的十分有道理。
尤其是宋渊的眼神，看来是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了。
杨喆叹气说道：“陛下看似仁慈，可帝王之心，不是你我可以猜测的。”
这话很隐晦，顾镜黎却也听出来了，杨喆暗指了宋家的事情。
“顾大人，听在下一言，您虽玄学高深，有对抗朔日教，甚至与天下作对的能力，可一旦入仕，您就不是你一个人，您的信徒，朋友，家人，夫君，师门，甚至所有和您有关系的人，都绑在了一起。”
顾镜黎眼眸骤然深邃了起来，她本不想搅这趟浑水，却在看了鹤州和钦州惨景之后，心甘情愿地走了进来。
杨喆的话，突然提醒了她。
险象环生，她不再孑然一身，不能万事都由着她自己的心意来做。
顾镜黎看着杨喆，朝阳升起了，落在他的身上，渡上了光芒。
杨喆说：“您是对的，身直道正，可凡事不讲快，当求稳才是。”
毕竟，做整个朝堂的公敌，需要莫大的勇气！
顾镜黎点了点头：“多谢大人指点。”
杨喆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顾镜黎却陷入了沉思，宋渊走了上来，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想什么？”
“我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
宋渊突然笑了一声，过往宫人吓得够呛，步伐都加快了，差点跑了起来。
宋渊压低了声音说道：“有我在，你只管去做，便是将这个大兴搅个天翻地覆都不怕。”
“真的？”顾镜黎问。
宋渊笑了，正要说话，却瞧着一群宫女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太子紧随其后，跟个变态一样。
顾镜黎一看，有八卦看，方才心头的郁结猛地烟消云散，拽着宋渊躲入旁边的拱门里面，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宋渊：“……”
看吧，不愧是顾镜黎，啥事儿都不往心里搁。
他学到了，下一次再不开心，便带她看热闹去。
“太子殿下，您别跟着奴婢了。”顾若雪端着托盘，眼中写满了不耐烦。
君宸轩眼底担忧：“若雪，你的伤还没有好……”
“殿下，奴婢命贱，做这些已经习惯了，请殿下不要打扰奴婢当差。”顾若雪冷淡地说道。
这话让君宸轩相当内疚，立刻想到顾若雪在杂役院受了很多苦，越发心疼了起来。
他说：“你好好养伤，住在东宫，孤护着你，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顾若雪后退了半步，眼底透着几分受伤，她说：“殿下，这句话，您从前就说过了。”
君宸轩愣在了原地：“若雪，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吧。”
顾若雪摇了摇头：“殿下身份高贵，奴婢不过是罪臣的庶女，不敢高攀殿下，请殿下放过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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