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虎毒不食子
长刀的威慑力，比一切都有用，老太婆吓得够呛，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顾镜黎轻轻掐了掐手指，冷眼盯着男人：“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彤儿爹浑身颤抖，他疯狂的摇头：“我不知道……”
顾镜黎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民间有道菜，叫做活驴肉。”
彤儿爹面色发白，不解其意，顾镜黎继续说道：“用土埋住驴子的四条腿，再用沸水浇于背部，烫熟了皮，把皮剥开，一点一点把里面的肉切下来，从始至终，驴都活着，等到只剩下骨架的时候，才会慢慢疼死。”
顾镜黎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描述一道好吃的菜一样。
可，她口中的驴子分明就不是驴子，而是人。
别说彤儿爹了，连都察院的众人都是脸色一白，这，这太血腥了，太可怕了。
顾镜黎说：“我都没见过，杜阳去准备泥土，咱们试试？”
彤儿爹眼前一黑，一头磕在了地上：“草民说，草民说！”
彤儿爹，一口气将事情坦白了。
原来，他们两口子一直没有儿子。
于是，他的朋友推荐了他一个法子，跟“赐子神”作交易，用女儿换儿子。
于是，他去护城河西放花灯祈愿，写下他的地址。
夜里，彤儿爹便听到了有人敲门声，他打开门一开，门外空荡荡的，只有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一颗药，和一个纸条。
纸条上说，把药喂给女儿，再制造女儿意外假死，等到夜里，把尸体放到城西的土地庙去，就能得到生儿子的丹药，把丹药给妻子吃下，就能生儿子。
于是，彤儿爹喂彤儿吃了药，又骗彤儿去了池塘，并将彤儿推了下去，彤儿挣扎了几下，药效便发作了，晕了过去。
彤儿爹哭天抢地，路人救起了彤儿。
本来按照习俗，枉死的小丫头，就该一卷薄薄席子丢到乱葬岗去，或者丢到河里面去，彤儿娘不愿意，非要超度。
夜里，彤儿爹记得和赐子神的约定，将昏迷假死的彤儿送到了土地庙，哪儿想被彤儿娘给发现了。
彤儿爹将一切都交代了，说起来的时候，语气里面透着惋惜：“要不是被她娘发现了，现在丹药都到手了！”
顾镜黎心里头发冷，杜阳一脚踹在彤儿爹的肩膀上：“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能杀了自己的女儿？”
彤儿爹梗着脖子说道：“她是草民的女儿，草民或是卖，或是杀，都是草民自己决定的，再说了，像是草民这样做的，也不在少数，草民有什么错？”
“女儿有什么用？就是赔钱货，儿子将来才能传宗接代！”
“大人，你们不能抓草民，大兴律令没有父母伤子要坐牢这一条！子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有权决定她们的死活！”
在彤儿爹颤颤巍巍的骂声之中，顾镜黎冷笑了一声说道：“现在有了，杀害子女，血债血偿！”
彤儿爹眼中写满了惊骇：“偿命？”
“带走。”顾镜黎一挥手说道。
顾镜黎问宋渊：“有什么眉目么？”
既然有这种偏方，说明有人做过，有人做过都察院就会有记录。
“所谓‘赐子神’其实是一群邪道，他们要女孩儿作为交换，给人生子丹，之间一段时间，在妙都异常猖獗，因为许多想要儿子的家庭，就会跟他们交易，后来都察院打压过，抓了几个人，便销声匿迹了，没有想到又闹起了。”
“那些家庭没有得到严惩？”顾镜黎问。
“没有，追查，他们就说，孩子是意外死亡的，他们用一个死了的女儿的尸体换一个儿子有什么错。”宋渊说。
最难处理的就是这种，关于孩子的案件，父母压根不放在心中，不追究责任，只能不了了之了。
顾镜黎眯起了眼睛：“这伙儿人，有意思！”
“大人，我们直接找上门去么？”杜阳问。
顾镜黎摇头，直接上去，容易打草惊蛇，况且，凶手手里面有孩子，万一伤到孩子，得不偿失！
“那我们？”
“先去户部调查一下黄册，最近有多少女童意外离世，将她们的父母都审问一下，将孩子的生辰八字给我。”
“是。”
顾镜黎安抚了彤儿母亲几句，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杜阳等人的速度很快，两个时辰后，调查的信息便放到了顾镜黎桌子上。
顾镜黎和宋渊并肩坐着，听着杜阳的回禀。
“近七日来，有十一个小姑娘被淹死，其中一个上面有三个哥哥，是意外身亡的，另外十个全都是家中没有兄弟的，经过审讯，其中九个的父母认罪了，和彤儿有一样的遭遇。”
顾镜黎眉峰微冷：“短时间内，这么多孩子遇难，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种案件不好查，大多都是父母自愿的，孩子一切都由父母掌控，父母要她生，她就生，要她死，她就死。”杜阳叹气说道：“幸好彤儿的母亲报案了，若不然还不知多少小姑娘要遭殃！”
正因为如此，才让人唏嘘！
顾镜黎将九个小女孩的生辰八字压在桌上，轻轻地将铜钱抛在了上面。
铜钱滚动着，顾镜黎端详着，最后收起了铜钱说道：“九个都还活着。”
“要女孩，所有的女孩都活着，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陆长风举着两个爪子疑惑地开口。
他的爪子虽然已经好了，但是习惯了举起手说话，现在还举着爪子。
“这个，就得进入内部，才能探查清楚了！”顾镜黎看了一眼宋渊。
宋渊颔首：“是。”
杜阳说：“这太冒险，我们去哪儿找女童来？”
陆长风笑了：“这还需要女童么？彤儿爹说过，深夜有人敲门，给他留了丹药和纸条，只要我们深夜埋伏，抓住那个送纸条的人就好了。”
顾镜黎颔首，陆长风还是聪明的！
“我和宋渊大人去就是了，你们去城西的土地庙埋伏，一有信号，立刻出击。”顾镜黎说。
搬运孩子，容易让人起疑，既然交易地点在土地庙，那就说明，作案的地方，距离土地庙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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