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徘徊在丈母娘门外
乡里春节放假七天，正月初七开始上班。不过上了班也没什么事情干，县里的大事小情一般是出了正月才开始安排。
财政所长从库房里搬出一箱子鞭炮，一群人你一个我一个地把这些二踢脚和挂鞭燃放完毕，然后一同挤到贾群民的屋里拜年，说些吉利话儿，捎带帮贾书记消灭一下他抽屉里的好烟。
贾群民虽然也是老烟枪，但实在是受不了屋子里十几张嘴巴一同喷烟吐雾的壮观场面，被呛的连连咳嗽。秦昊打开屋门，清冷的空气钻进来，大家哄笑着一轰而散，留下一地杂乱的瓜子皮和烟头。
贾群民对正在扫地的秦昊说：“过几天新乡长就会到位，你让人收拾一下他的办公室，叫财政所的人买点家具和被褥什么的放进去。”
办公室换了主人就要换掉原有的东西，秦昊对这种近乎败家的做法很是不以为然。和人交代了这些事情后回到党政办，第一个动作就是凑到电脑前查看囧事网的最新动态。好一二三网站上打的广告已经挂上去三天了，南方人的动作很快。陈厚也打电话来说这两天网站的流量涨了许多，这让他这个IT男很是不解，一个讲自己笑话的网站居然会受到这么多人的欢迎。
没打广告前，囧事网每天的流量也就是十来个，基本上是单机运行的状态，注册用户也只有可怜的几人。可今天打开后台的数据统计页面，上面的数字让秦昊笑了。
这一天的流量就达到了上千，注册人数也突破了三百，页面累计访问量已经两万多了。
注册用户的名字起的千奇百怪，发贴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网页上一片热闹景象，评论的和被评论的都不亦乐乎。
秦昊对这个数字很满意，初战小捷，意料之中。他现在更加关心的事情，是如何让这个网站变成看得见的现金。钱是当下最主要的问题，娶媳妇要用钱，买房子要用钱，孝敬父母用时间也要用钱，实现自己的理想更要用钱。
上辈子对钱的态度不冷不热，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小日子过的紧紧巴巴，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感觉秦昊再也不想体会了。现在可不是光靠梦想和诗句就能过日子的年代，一切都很现实，生活的面包要用现金来支付。
坐回到电脑前，打开几个比较出名、用户活跃的社区网站和BBS论坛，把源于“囧事”网的一些好玩的笑话转发到这些网站上，最后注明转载出处，一条条的发完，费了好半天的时间。相信这把火再添下去，“囧事”的知名度会再次提高不少。
席心请了几天假没来上班，所以当乡大院里人群散去的时候，秦昊还得在单位坚守。别人可以不在，可乡里的值班电话不能没人接听，县里有些部门习惯于晚上打电话安排工作，要求上报一些数据表格之类的东西，好像显的他们多忙似的，其实也就那么回子事儿，不过是白天晃荡一天，临下班了才发现某项工作没有完成而已。
夜深人静，该睡觉了，站在乡大院里，望着铁栅栏大门上挂着的两盏硕大红灯笼，四周安静的可怕，夜空中星光闪烁俯视着大地，有两个小红点一闪一闪地从头顶掠过，飞机的轰鸣声不可耳闻，这样的夜色里，人们要去哪呢？
收回感慨的心，回屋睡觉要紧，除了很有必要的加班或者工作，打死也不熬夜。上辈子就是这么挂掉的，这次一定要注意身体，过劳死这事，遇上一次就够倒霉的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老前辈们这话语重心长啊，所以秦昊现在每天都要跑步，跑的热气腾腾浑身舒畅为止。
从梦中醒来，窗外已经微微发亮，按说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可秦昊再也睡不着了，又梦到郑晓若了，眼睛有些湿，很不舒服。
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从学校毕业，分配到县城的那所小学上班了吧。秦昊认为自己有必要找时间去看看郑晓若，他实在是等不及了，这种感觉不好受，十分的不好受。
在青源县城某个街头徘徊了许久，不停地看着那扇熟悉无比的大门。上辈子丈母娘家来过无数次了，但没一次像今天这样纠结和无助。为了不让自己被认为是疯子或者怪物，秦昊咬牙拉着自已的腿，不让它不听话地迈进去。
两个女人从身边走过，年轻女子侧过头好奇地看了秦昊一眼。她很奇怪，这个年轻人杵在自己家门口干什么，看穿着打扮不像是上门乞讨的，看面孔不认识，只是感觉怪怪的。
“妈，清蒸还是红烧？”年轻女子一手提着两条鱼，另一只手娇嗔地挽着母亲的胳臂，母女俩有说有笑地走了几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木门缓缓关上，发出吱呀一声响。
秦昊浑身都在哆嗦，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顾不上擦。自己的记忆没错，时间和空间的位置也没错，郑晓若就住在这里，那个女孩子不是自己的老婆还能是谁？
很想冲进去抱起郑晓若就跑，跑的远远的，要多远有多远，然后把这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给她听。可这终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秦昊只是叹了口气，跺了跺发麻的脚，就怏怏地离开了郑家的门口。现在学校还没有开学，接触郑晓若的计划只能往后放一放。秦昊突然又有些没有底气，郑晓若凭什么会看上自己？
患得患失是不对的，有了梦想就了努力去追。失败了重新来过就是，秦昊这样告慰自己，不停地打气冲劲。
新乡长上任了，当然现在还是代理的，真正的任命要在乡人大开会选举过后能才通过。秦昊脑子里对这个叫裴腾的家伙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只记得他后来担任过县里某个小科局的一把手，平庸无为的一个人。
再平庸的人坐到乡长的椅子上，也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感觉很是不错，裴腾也不例外。当秦昊把一摞元玉乡的基本情况简介、人口分布、资源概况等基础资料放到桌上时，裴腾张嘴问道：“这家具是旧的吧，这么破，为什么不换套好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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