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水族馆对抗之声诱原理
六芒喝着饮料，默默的等待。
过了两分钟，舞池里一阵躁动，有人打斗。保安前去制止，破魂的音乐盖住了鬼窟样的人声。
从暗处看辉煌的舞池非常清晰，六芒瞧见S大个挺拔的个头、顺着看见了泡牛，俩人被四五个年轻人群殴，立即闯上前去。
往外逃窜的人流撞的六芒跌跌晃晃，刚入舞池，音乐戛然而停、灯光全亮，打斗结束，S大个和泡牛被双双按倒在地。
牧野近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舞池中朝鬼冢先生连连鞠躬：“对不起，误会了，对不起，误会了。”
S大个和泡牛这才被放出来，泡牛晃着脑袋如同英雄般出来，拉着六芒往外就走,低声数着：“3、2、1！”
一个懶洋洋、娇柔柔的女人喊道：“帅哥别走嘛――”
那声音是典型的娃娃音，让六芒耳朵听出了高山流水、春风拂柳，不过溶化在这乱糟糟的夜总会里，不免想起了《甄嬛传》里皇帝说的话：娇情。
随之，一股浑厚的香风超过了他们走路的速度，提前截住了走在最后的六芒的退路，六芒真想狠狠的吃一口：真TM香啊。他率先半转过身，只见人丛中一个年轻的女人摇着黄黄的长发向自己走来，由于人影阻挡，只看见她胸口的“奶牛”撞的衣衫突突蹦。泡牛轻盈的转身，六芒听到他嗓子眼里咕咚的咽唾沫之声，看来“已餐了秀色”。泡牛昂着头上的青包、脚尖悠悠的磕着地，嘴角上扬45度，发出深沉的男中音：“哦！我累了！”
女人接话：“喝杯咖啡歇歇嘛！”
六芒被妖媚的声音撩的汗毛乍立，待看清女人的面貌，登时瞳孔乍立，那个形象，皮肤用“肌如温玉、细腻润泽”来形容有些低级，腰肢和中国钓鱼人描写钓鲫鱼的“盈盈一手握”不相上下，上身白衣、下身短黑裙，露着寸许白花花的肚脐，脐上镶的钻石脐环射出七色流彩，丰满的臀部似要把裙子撑破，与衬衣里的突兀“奶牛”梯次呼应，勾勒出肉弹的汹涌，整体好像某部电影上的女主角，绝对不是《西游记》里的蜘蛛精。
1秒之后，六芒醒悟了，他看电视看多了，脑细胞里的“痒痒肉”一晃即过，程序化的弹出一幅画面：英雄豪杰身陷劲敌中，往往会掉头就走，数“3、2、1”，敌人马上会喊“英雄留步”。那个境头在大陆都看“伤”了，在美国上演觉得俗不可耐。
泡牛在0.5秒时间里恢复了无厘头，以淡淡的语气道：“喝半杯咖啡就走，我还要回去擦地板呢！”
空气缓和，仿佛时光倒退回春光烂漫的烟花三月，六芒随着泡牛、牧野近河上了二楼的咖啡厅，坐在一侧，几句悄悄话即明白。
鬼冢一杆流先生有意收购此夜总会，其女儿鬼冢十六在侦察的同时进入舞场放松，招到两个色狼的咸猪手，反手俩巴掌，俩色狼动粗。泡牛一眼就相中了天使脸庞、魔鬼身材的鬼冢十六，拉着S大个上前“英雄救美”，鬼冢十六的四个保镖分不清好坏，凡是捣乱的均拿下，害得泡牛两人吃了亏。泡牛挺贼的，一直拉S大个当挡箭牌斗俩色狼，分毫未伤，最后才被保镖干趴下、真的受伤了。
鬼冢十六陪着泡牛等人喝咖啡，鬼冢一杆流先生和夜总会老板“妙意思”谈判，几分钟敲定，协议书即刻起草，领班上来通禀，刚才挨打的人上门找事了。
挨打者的老大是东亚半岛的釜仙钓鱼俱乐部的老板，外号釜仙流星手，也想收购夜总会，找妙意思谈了多次、未果，听说鬼冢一杆流闪电要签协议，勃然大怒，非要加价从妙意思那里强买。
妙意思说：“协议我刚谈好，你早干嘛了？我等这份协议等的鱼儿都生鱼籽了。你不要打岔了。”
釜山流星手冷冷一笑：“我愿在鬼冢的价格上加5万美金！”
“哦、哦、哦――协议还未签署，让我考虑考虑！”
六芒骂着：“这货叫妙意思，真TM妙意思（方言，没意思），关键时刻掉链子！”
釜仙流星手与鬼冢一杆流是生意场上的宿敌，鬼冢知其心意，说：“我在谈定的价格上再加10万美元。咱俩不要争了，再争下去两败俱伤。”
釜仙流星手挺着嘴角道：“咱们两人三年未见面，切磋切磋吧？输者退出！”
“哟希！”鬼冢沉声应战，上四楼的水族馆摆战场。
六芒、泡牛等人有幸一睹赛况，其他的人包括夜总会的领班都无权上四楼。在楼梯上，牧野近河介绍双方背景，釜仙流星手是东亚半岛连续三年的钓鲫冠军，鬼冢一杆流是30年前的日本钓王，掌控的鬼冢公司是日本最出名的10家鱼饵公司之—，教出的学生屡获国际大奖。
水族馆是通透的巨型玻璃所做，造型酷似一头展翼的海豚，长达百米、最宽处约40米，里面饲养了无数的淡水鱼，从小到半两、大到五六十斤的，应有尽有，由于长期不换水，颜色浑如山洪倾泻下来的泥水。六芒不住口的教S大个：“水至清则无鱼，浑水好摸鱼！”
釜仙流星手年约45岁，正值壮年，身体灵便，顺着扶梯大刺刺站到海豚的鳍上，鬼冢一杆流约70岁，精神矍铄，上到10米高的扶梯顶端时身体晃了一晃，保镖顶着他的后背喘了好一会儿。
鬼冢十六说：“我父亲年纪大了，在高处钓鱼不适应，你和他比不公平！”
釜仙流星手道：“前辈们切磋，你啰嗦个屁！我不会占他便宜的，咱们比三场，每场1小时，三打二胜！”
鬼冢一杆流不服老，首战出场，单挑釜仙，比总数量，悬坠钓法，双钩、限一个窝子。
他俩的渔具由徒弟取来，3.6米的鱼杆细若筷子，六芒尚未见过如此精细的鱼杆，牧野近河道：“他们的鱼杆细归细，售价不低于3000美元，钓到二十磅的鱼随意拉！”
鬼冢的饵料由其徒弟青面龟开，青面龟脑袋长得像乌**一样，脑门上有块青青的胎记，其貌不扬，但手法堪称老道，用量杯精确的开了约50克的饵料。釜仙亲自开，一开就是一洗脸盆。
六芒一瞧他们全是悬坠钓、双钩，与自己的单钩传统钓不对路，只有欣赏的份儿。
夜总会老板妙意思兼裁判，检查渔具，定下规则，8点开战。额外交待了一句，水族馆的鱼已6天未喂。
8点整，鬼冢、釜仙第一杆抛出，均是两大团饵料，他们抛出的动作似孪生兄弟，上臂不见动，小臂带动手腕，双钩高高飞出去，俩人端着胳膊并不放下，让饵料飞到顶端、自由落下，浮漂仍在空中缓慢运动，与饵团快成70度时，同时加速下落，鱼线在浮漂位置瞬间变成90度的夹角，发出叮咚之声笔直落水。
悬坠钓讲究诱钓结合、雾化打窝，他们连抽三杆，水面上漂起一片饵粉，在水中沙沙落下，形成均匀的雾化层。
第四杆，两人同时换成黄豆粒大的小饵，七八秒间，鬼冢双钩上鱼、釜仙单钩中鱼，双方提杆的时间不分伯仲。才五分钟的时间，两人各抽了不下六十杆，鬼冢中鱼46条，釜仙中鱼45条。总体来看，釜仙“流星手”的外号名符其实，快若流星，渔线、鱼杆在空中幻化出一片虚影，但太快了导致通常单钩中鱼，鬼冢速度慢一拍，如发射炮弹的炮管，一伸、一收孔武流利，七成是双钩中鱼。他们中鱼后只需把鱼在鱼护口的挡针上一磕、鱼即入护，丝毫没有半秒的拖延。
六芒不懂悬坠钓，也看的心旷神怡，手势比划着他们的动作。牧野近河、牧小野、泡牛个个如醉如痴。S大个拉着六芒的衣服问：“他们干嘛不打窝？为啥抛的那么高！”
牧野近河答：“抛的高是让浮漂在空中做钟摆运动变成直角，定点入水，使饵料不过早散布出去，只在窝点直径10厘米左右发散，好比你们使用打窝器。他们头三杆使用大团饵料代替打窝，第四杆才开始正式钓，我们日本悬坠钓术所有的流程都很讲究，你看，鬼冢前辈使用的杆子是一九调硬杆，弹性大，收抛快，使用的饵变小是针对钓小鱼。浮漂短小，利于钓浅水、拼速度，子线短，灵敏。”
S大个又问：“什么是钟摆运动？”
战况激烈，已无人回答。
30分钟过去，鬼冢、釜仙的窝子里翻滚，饥饿的鱼群如空虚的色狼、似发春的猛虎，鱼的个头太大、普遍在一斤多，两人取鱼摘鱼的速度明显变慢，不时的小遛。鬼冢双钩中了两条一斤多的鱼，鱼挣扎时切钱，徒弟忙着换线，他累的擦汗。釜仙气定神闲把杆一收：“半杆子鬼就是半杆子，什么一杆流？这场不用比了吧！再比下去，我胜之不武！”
鬼冢把眼一闭：“老了！老了，不服老是不行啦！”
鬼冢十六道：“父亲，您钓的数量比他多！”
釜仙道：“小丫头不懂事，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半杆子鬼体力不支，和我打速度，只怕比赛完了，就累出病了。”
鬼冢十六道：“那我和你比！”
釜仙把杆扔给徒弟：“小辈们的事，用不着麻烦长辈吧？我的徒弟银川斩杆王足可以摆平了。”
鬼冢十六粉面怒嗔，待与斩杆王对视时，表情180度大转变，薄薄的双眼皮一眨、媚光飚射。斩杆王打个寒颤，低头取饵。
鬼冢一杆流低声说：“十六，你不要比了，鱼越聚越大，你的体力比不上男人！”
鬼冢十六轻声道：“现在的世界，流行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我和牲口比，会输吗？”
六芒听着太刺耳了，觉得此女的娃娃音与说出的话格格不入、刁不可攀。
稍做休息，第二场对垒鸣笛，仍在原位比数量。
打了十分钟，六芒看出眉目了，鬼冢一杆流下的窝子量少，相比之下鱼少、个头小，鬼冢十六捏住了“比数量”的核心，开饵更小气，开的饵约30克，挂在钩尖上的只有绿豆大，采用钓浮，专钓上层的小鱼，因此不费力气。斩杆王黑瘦精干，力气大，打的窝子跟师傅一样重，引的大鱼多，其收鱼、抛杆速度虽慢，但动作斩钉截铁，好似挥动兵刃斩杀敌军一样，气势上博得众人伸着大拇指赞许。六芒心中的钓神，其实就是这样的，不住的伸双大拇指，他才不喜欢鬼冢十六钓小鱼的小家子袖珍味儿。
鬼冢十六的如意算盘打了二十分钟就错了，斩杆王动作幅度大，钩子啪啪啪打水声把周边的鱼大片引过来，一半的时间不看浮漂，钩子下水几秒即提钩，70%中鱼。鬼冢十六与他坐对面、彼此窝子相距三米，很奇怪的是小鱼被分流了，频上大鱼，她使用的细线被切了两副，不得已加粗线组。
S大个指着远处聚向斩杆王、十六窝子的水痕说：“鱼怎么都游过来了？”
六芒观察了良久，排除了打窝诱鱼的因素，突然想起胡悠哥讲的“声诱”原理，虽记得不是很全面、但脑袋里好似找到了答案：“声音在水中传播的速度高于空气5倍，鱼的视力弱、相当于人类的高度近视，听力远超过视力，它们是人工喂养的，已养成习惯，只要听到抛饲料的声音就会聚过来，大鱼警惕性高，喜欢躲在鱼少的地方，十六的窝子里鱼相对较少、那么大鱼就多。我们中国四川省有个绝招叫‘抖灰面’，就是利用鱼饵落水声吸引鱼的方法，钩子上挂上白面做的面饵，在水面上打出清脆的声音，把钓点四周的鱼引过来，鱼饵入水不停的逗钓，让饵‘活动’起来，相当于路亚的原理，使鱼误认为是‘活食’吃钩。在水族馆里养的鱼，饲养员定期会给它们扔颗粒饲料，那种声音和钩饵入水的声音差不多，鱼儿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此音、自然而然的就会游过来，看见鱼饵动即吞钩。”
说话间，鬼冢十六钓上两条约两斤的鱼，第三条有三斤重、再度切线。她低头换线，抬头甩动长发，有意无意的瞟斩杆王，斩杆王也无意中与她对视，被魔鬼般的脸庞勾引的鼻子直抽抽。
鬼冢十六摸到了对方的心思，提鱼收鱼时大幅弓身，酥胸、嫩腿毕露，六芒眼红心跳不忍直视，略一转头，发现泡牛瞅的不停擦口水。
釜仙流星手用脚一踹斩杆王的座椅，斩杆王凛然，视线放低，用力抛动钩子抽打水面聚鱼，抽的水中的鱼头露出水面、张口待食。可想那种密度。
斩杆王切了第四副尼龙线后，换上大力马2号主线、1号子线，狂拉硬扯。
鬼冢十六只用1.2号尼龙主线0.8号尼龙子线，子线切就切了，换线也就十秒钟的事，切了八副线，情况好转，跑掉的大鱼惊窝，剩下的小鱼不计其数，抓住机会，一口气干上六十多条。
饲养的鱼饥不择食，周边二三十斤的大鱼成群聚过来后，小鱼逃窜，鬼冢十六中了一条20多斤的鱼、切了线，动静大了，大鱼停口。而斩杆王的大力马线源源不断上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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