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水道大舞台
五六个流浪者把**神童抬起来，马屁拍的晕天转地，六芒没机会接近，咬着牛肉回到自己的小天地，上网写钓行日记，发到禅钓讨论组求批，然后查找召云飘飘发来的快件包裹，妄图再找一瓶璎珞宝珠药米、配窝料，可里面没有了，扒来扒去，是魏紫、御衣黄、青龙卧墨池、二乔、豆绿五种。看说明上写，魏紫攻鲤鱼，御衣黄攻鲫鱼，青龙卧墨池、豆绿属于通诱型(前者攻鱼塘、后者适合冷天)，二乔促鱼开口，这些窝料共同特点是发窝开始比较平淡，不片面追求小鱼来得快、来得多，而是注重窝料诱鱼的稳定性，让鱼徐徐不断来，来了不走，不散窝，上鱼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后渔获总量优于其他产品而且鱼头还较大。
六芒研究着说明书，一会儿来一个流浪者，给他送点小礼物、邀请他去大舞台狂欢，六芒架不住人多，打心眼儿里讨厌歌歌舞舞，想起网上说的，玉米糁可以炒一炒、香味更浓，于是拎了一包生玉米糁来到厨房，厨房里空无一人，舞台上啤酒媚媚一手握一瓶酒、跳的正high，连阵地都不要了。六芒洗净锅，打开火，见锅底有水珠、待锅里的水被烘干，立刻倒了半斤玉米糁，炒了两分钟，想起盘子还没有准备，去拿了一个空盘子放到案板上，闻见玉米糁有点糊味，赶快关火、出锅，放在鼻子下狠嗅，确实糊了，按老师所说，鱼鼻子非常灵、可能会受影响。他把糊玉米糁放一边，又重开火、趁着热锅，倒入新玉米糁，这次缩短了时间，但铁锅经过刚才的炒作、热度高，照样糊。连试了四次，不是火大、就是炒的慢、或者时间没控制好，一次比一次糊。
糊味大了，引来了几个流浪者，以为失火了，他们撺掇着六芒出去玩玩，六芒说：“正在研究钓鱼配方呢！”
众人七嘴八舌，让他休息一会儿，六芒把东西收拾收拾，答应装完瓶即去。回到帐蓬，挑了半斤不太糊的玉米糁与晒干的大米搅合，在各种窝料里斟酌再三，考虑到钓大鱼是“王道”，取了主攻鲤鱼的魏紫30克与其拌匀，剩下的糊玉米糁舍不得扔，装到塑料袋里。
六芒本着“节约粮食、大胆胡试”的态度解决了糊玉米糁，百宝箱捧着一个八成新的鱼护送进来，六芒收下礼物，被连推带拉去联欢，闻着他身上有股甜甜的香味，心中一凛。那种香味和学校厕所里学生们吸的“**”一个味儿。
流浪者们早就high疯了。有人吹起了长号、有人弹起了吉他，啤酒媚媚的“武器”已经换成了两个锅盖，咣咣咣的敲，**神童用电脑硬盘敲电脑机箱，潘帕斯飞鹰肩头上的两个女儿吹着玩具口琴、甩着辫子，百宝箱拍着垃圾筒当鼓，施尽了各自的才华。他们看着六芒登台，个个似发情一样，想看看他具有神秘气息的“东方舞蹈”，六芒羞的连摆手，弄的狗肉不上桌似的。啤酒媚媚喷着酒气，要强灌六芒，六芒更是扎着头往人缝里钻，惹得周围三四百号流浪者们嘿嘿、嘻嘻长笑。duang、duang、duang，哐哐哐－－－－由最主流的“乐声”引导出无数嘀嘀、嗒嗒、叭叭、叽叽、呜哩呜啦的噪音，伴随着各自钟爱的歌词，混合成了流浪者们杂乱无章的“乐队”，听不出节律、听不出流派、听不出词曲，六芒毫不觉得刺耳、嘈杂、难听，反而胸内升华着幸福的冲动，绝对不是**神童帐蓬里传出的那种高潮，而是小时候正月十五看花灯、赶庙会的快感，就差一串凉丝丝、酸麻麻的冰糖葫芦。
蓦的，喇叭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呼喊：“我们是警察，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请不要反抗，双手抱头――”
哗――流浪者们骚动。大批荷枪实弹、拿着盾牌的警察快速插入各处要道，流浪者们丢锅弃瓶，推推搡搡、拼命溃散，噗嗵噗嗵的落水声络绎不绝。
警察们加大音量喊叫：“不要慌，不要跑。我们配合国民警卫队清查私搭乱建、堵塞河道，所有的人双手抱头、蹲到墙下。”
十几束强光射来，引导众人蹲下，很快慌乱的人们遵照执行、安定下来。
警察们迅速控制住全局，逐一清查证件，六芒看过泡牛推荐的奇书，懂得国民警卫队类似于中国的城管，乖乖的掏出留学签证，警察便不再过问。
折腾了一个钟头，警察抓了十几个人，命令其他人携带自己的物品离开下水道、国民警卫队即将拆除里面的违章建筑，波澜骤起。下水道是流流者们的“家”，大家依依不舍，大部人磨磨蹭蹭、少数人出言对抗。
六芒属于守法良民，背上鱼杆、腰拴窝料，抱起主机、显示器，家里就没啥值钱东西了，顺着过道排队往上走。
地面上警灯闪烁，绵延两三百米，六芒觉得在大陆也没见过如此壮观的车队。
他再次接受详细的盘查，打开渔具、电脑机箱，警察们对他大大小小的窝料瓶、特别是液体窝料很警惕，怀疑有“不安全因素”，全部拿走化验，让他原地等候。
下水道的人要么像六芒一样被审查、要么在搬东西。
拣垃圾的老头儿百宝箱被控“吸毒”，签字画押、戴上手铐。六芒无言，果被自己猜中了，吸毒真不是好鸟。
接着，**神童被戴上手铐押入警车，据说是开发的软件偷了一家公司的巨款。六芒如梦方醒，此子为贼，不可为伍。
最边缘是潘帕斯飞鹰一家，警察问他们“谁参与修建大舞台”，潘帕斯飞鹰低头不语，她的妻子丽莎说：“是我修的！”两个女儿举手：“警察叔叔，我也修了！”警察把一大、二小三个女性请进警车，潘帕斯飞鹰握拳流泪，悲痛状酷似失恋。
六芒皱眉：“这TM的不是爷们儿啊！娘炮!”
两个女警架着啤酒媚媚强行塞进警车，理由是“酗酒袭警”，啤酒媚媚踢腾着腿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六芒沧然，下水道住的一群什么人啊？
他用衣服堵住耳朵，枕在电脑机箱上睡觉。
天快亮的时候，被刮起的大风冻醒了，警察还回了窝料，认真的警告“此鱼食营养丰富，不过未经检验检疫不得食用”，让他“爱上哪儿上哪儿”。
六芒沉醉的想：“老子想上白宫！”
想了白想，扛着全部家当蹒跚而行，挪了几步就举步维艰了，气的叉着腰为白宫的主人点128个“赞”。刚赞完，雾蒙蒙的小雨飘落，六芒叫苦：屋漏偏遇连阴雨。
他为电脑盖上塑料布，环顾四周，黑沉的街道压抑人的视野、无家可归的野鸟感染了整个天空、陌生破烂的建筑似乎让人没有一点安全感，稀稀落落过路的行人，有的开着轿车、有的骑着摩托，在他的注视下立刻加快速度逃离，连嗡嗡的苍蝇也张开翅膀飞向远处，仿佛这里是魔窟。六芒站了十分钟，背后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宝贝，不要站着，快快走，给你好东西吃。宝贝，变瘦了啊，多走走、给你好东西吃，加油，加油！”
六芒心中腾起一股温暖，转身一看，是个妇女牵着狗在遛狗。妇女根本不看他，全部的注意力贯注在狗身上，拍着它肥硕的屁股上催其前进。
六芒自作多情了一把，随即整个身心陷入了灰色世界，眼镜框上逐渐披上了雨点、眼角湿润，想起他刚踏入笛特驴市被劫后一贫如洗，陷入举目无亲的窘境，游荡在街上，遇到了**神童，**神童对他说了声“嘿，伙计，没地儿住跟我走吧”，从那时起，六芒突然就来了求生的欲望，然后在下水道里啤酒媚媚给他了一瓶啤酒、百宝箱给他了一块面包，六芒记住了大家的恩德、萌生了精神支柱，此刻兜里有足够的饭钱，仅想被人关怀一下，哪怕问声“goodmorning”。他仰视压碎心肠的乌云，上帝在哪里？佛祖在哪里？圣母玛利亚在哪里、在哪里，你可知道，我多么想念你、想念你。他虽然不擅唱歌，但熟悉的歌词在心中油然而生：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渐渐的，视野里多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泡牛骑着电动车、S大个骑着自行车勾肩搭背。泡牛唱着气宇轩昂的粤语歌：“大地在我脚下、鱼杆掌于手中、哪个再敢多说话？”
六芒总算有点见识，听此歌是电视剧《秦始皇》的主题曲，忙转过身、不想让俩人看到自己沦落街头的“杯具”。
渐渐的，视野里多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泡牛骑着电动车、S大个骑着自行车勾肩搭背。泡牛唱着气宇轩昂的歌：“大地在我脚下、鱼杆掌于手中、哪个再敢多说话？”
六芒总算有点见识，听此歌是电视剧《秦始皇》的主题曲，忙转过身、不想让俩人看到自己的“杯具”。
泡牛唱的大气磅礴：“高高在上、诸君看吧，联之渔业美好如画，登山踏雾、指天笑骂、舍我谁堪夸？”从六芒身边骑过，刹住车：“诶!哥们儿，晨勃？哦、晨练哪!给哥笑一个，哥免费请吃早餐!”
他俩都是来约六芒吃早餐的，稍一打量，见下水道的警察、流浪者及六芒的全部家当，即知有事，嘘寒问暖。
泡牛说：“住我家吧！”
S大个说：“住学校吧！睡我上铺!”
俩人争执不下，六芒的心被融化了，如果这俩人是女人，哪怕违背美国《婚姻法》犯上重婚罪，也要一块儿娶过来。
嘀嘀－－－－汽车致礼，伴随两声“恐你奇蛙”，牧野近河带着牧小野停车送上了昨晚获得的集体证书和2.5万美金。证书无所谓，钱有所谓。
一人分得了五千美元，泡牛摆出“大无谓”的气势把自己与六芒、S大个退回的4000美元给牧野近河，让牧野近河颇感诧异。
牧野近河把钱与牧小野平分，又从兜里掏出1万美元，说：“昨晚俱乐部组织夜钓大鱼，我们和密歇根鲨鱼队比了一场，用你的窝料，钓上一条64磅的鱼，很开心！奖金2万美元，有你的一半功劳，这1万美元是你的！”
六芒对飘来的意外之财一口回绝，暗想，难不成小鬼子变着花招收买我？
牧小野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播放昨晚夜钓的视频，果然有牧野近河中鱼的画面，还有密歇根鲨鱼队在称鱼时懊丧的呐喊：“挠！麦嘎的！64磅！我们怎么会输？挠！麦嘎的！”
泡牛称赞道：“看看你们眼睛布满全球的血丝、闻闻屁股上鱼鳞的香香，就知道所言不假。来来来，怕你们数错了，我替你们数数钱吧。唉，为什么我经常眼含热泪，因为我数钱数的如此深沉！”
六芒意志坚定、嘴上坚决不收，看到牧野近河身上挂着拇指般大的鱼鳞甲，马上魂不守舍，思绪化为一缕青烟坠入夜钓大鱼的“仙境”。
泡牛点完了钱笑道：“1万美元！不多不少。嗳呀，钱嘛，可以不收，我看可以用它买一栋房子住！”
“这个可以有！”S大个笑道：“笛特驴的房子很便宜哟，我住学校住腻味了，买一栋大房子大家一起住，白天钓鱼、晚上研究钓鱼，太TM爽歪歪了。”
六芒脑瓜一晕：“不合适、不合适！我自己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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