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璎珞宝珠药米

2：20，裁判即通知点名，共有54个俱乐部270人参赛，抽签决定钓位。这些事由牧野近河操办，六芒见缝插针教S大个持杆。胡悠哥教的坐姿持杆方法很简单，叫做“比萨斜塔式”，着意于“斜”，依据左、右手的持杆习惯不同，S大个右手持杆，六芒教他先坐下，两腿自然分开，如果长杆尾端在左侧、就把左腿当成架杆，如果长杆在右侧、就以右腿当架杆，咋舒服咋来。六芒本人是左撇子，把长杆架到了右腿上、试了试，不行，他高度近视，在太阳底下坐着看不清楚，只有站着舒服。站姿是把长杆的末端顶到左肘上，以右手为支架、左手作辅助，此谓“托塔天王式”，无论哪种“塔”式，腰的重心都是直的、不累。S大个学了坐姿后兴奋的大呼小叫了一阵，刚开始练调漂，劲力过大，把线扬的缠到了杆梢上。六芒根据自己的经验，让S大个用尽量小的力。S大个把握不住这个“度”，怕用劲小了错过提钩中鱼的机会。

        六芒一时半会儿描述不清，接着教他调漂、找底。三粒星漂的找底方法说简单也不简单，六芒挂燕麦饵调的是一粒漂在水下、中间的一粒半浮、上面的一粒全露出水面，如果三粒漂全露出水面证明到底，每次抬高2厘米、直至调到中间的星漂半浮浮沉即可。S大理论一学就会，但对中间那粒星漂的“分寸”掌握的不好。六芒在用燕麦饵测水深时，体验到了朝天钩、三粒星漂的灵敏性，只要中间的那粒星漂要么浮起、要么下沉，得合，必中鱼，尽管是些一、二两的小鱼，但比起自己在老家常用的立漂强了起码五倍。六芒想通的道理是，三粒星漂、朝天钩的重量不及传统立漂的五分之一，又是通线，灵敏度当然高了。S大个晕晕乎乎的操练，10分钟连中4条小鱼，六芒中了9条小鱼，从操纵长杆得合的手感上判断，觉得自己已脱离了“三八大盖”时代，进入“AK47”时代。

        牧野近河报完名，摆出十几份日本商品饵，打开了一个箱子，把准备窝料的六芒看傻了。小箱子里分为三层，每层都摆了高低不等、胖瘦不均的药瓶子，上面写着日文，六芒凭在大陆的经验，知这些是“钓鱼小药”。牧野近河瞧着六芒在侧，并未掩饰，取了六个小盆，精细的配置商品饵，然后取出3个注射器，分别在三个药瓶子里吸药液，那份专注跟高考差不多，嘴上说：“我要开三团饵，打算尝试‘鱼口’的欢迎度，哪个好用用哪个，我这些小药是日本产高浓缩液，来不得半点马虎，有的能促使鱼饥饿，有的能补充鱼的营养，有的能加大饵料在水中的穿透力。”他把“面上”道理讲了，六芒最想听的如何配置却“含混错过”，不过配出的颜色红似鸡血、白如银絮、黄赛柑桔，像美女一样养眼。

        3点钟，太阳完全躲进云层，团体钓鱼赛正式开始，限时3个小时。选手们盛赞“天气真给力”，那是相对于没太阳来说的，闷热铺满大地，人们稍微一动，就是一身汗，好多人脱成了背心、或者裸露着脊背。

        六芒他们抽到的地方位置不太妙，中间部分有一大片密集的水草，左边石块纵横、再左恰是雾都长予队，右边是一群赤脊纹身的人，个个孔武有力，看队旗叫“密歇根鲨鱼队”。

        团体赛允许队友间交头接耳、互相协作，每队赛区100米，任何队员都可以在河边100米宽的范围内随意找钓点，牧野近河刻意做了安排，泡牛和牧小野分别在两端边界线处大开大合，中间地段比较安静，留给剩下用手杆的人。

        六芒把水草左翼亮水区、算是最好的钓位让给牧野近河，自己和S大个用长杆在超过9米纵深的水草区域施钓。在测试水深时，长杆的好处发挥出来了，宛如直升机一样垂直的起落、不易挂底，而牧野近河斜拉收钩、频繁挂底。牧野近河和六芒把此地视为“风水宝地”、绝不放弃，用十分钟了解了水情后，对对眼色，打出“OK”手势。

        六芒略改变了下窝料配方，减少璎珞宝珠药米的剂量、使用30克药米窝料，另配上中午特意留下的大米饭约30克，指挥S大个距岸9.5米－14米布了6个窝，一人占仨，在距岸8米的草中间、一个脸盆大的空水区布了一个窝、供自己专用。S大个挠着头说：“上午在没有草的地方钓，也挺不错的嘛！你看，草多，不方便下钩、提着也得小心，分神哟！”

        “卧槽！草是鱼的家，窝料一撒、鱼聚的快，上午你的窝子一个半小时才发窝，钓的都是些垃圾鱼，好好反省吧！罚你背100遍口诀！”

        “爷死，色儿！”S大个老不情愿的背着“钓鱼不钓草、等于瞎胡跑，让我爱上草；钓鱼不钓草、等于瞎胡跑，让我爱上草……”

        噔！一条三两重的太阳鱼被他13米的杆子拉到空中、荡成了秋千：“发可！上鱼了！”

        六芒夸道：“不错，开杆鱼，快有半磅！提鱼不是拼刺刀，以后劲小点儿，当心把鱼嘴拽掉了！”

        S大个的长杆首先告捷，振奋全队精神，牧野近河的悬坠钓相继发威，连中5条小鱼，六芒的窝子接着起效，中一条二两的太阳鱼。

        泡牛站在与密歇根鲨鱼队交界的地方，用六芒的璎珞宝珠药米窝料、揉进了大米饭，捏成小团，扔到了20米外，直径范围约3平方，20分钟发窝，牧小野半小时才上鱼。

        雾都长矛队使用弹弓打颗粒饲料，大概在30分钟发窝，上的鱼个头普遍在二两以下。密歇根鲨鱼队使用弹弓打20米外的远程窝、全部打路亚，在15分钟左右上了一条一磅的鱼。

        不过使用中药窝料的六芒、S大个、定点精确打窝，燕麦、大米素饵不招太小的鱼，新换的七星漂极为灵敏，捕捉信号快捷，上鱼上的比较匀称，几分钟一条，四两到六两，6个窝子轮着上，虽然每个人平均在5分钟一条，但俩人插花着、大约2.5分钟一条，相当于六芒摘下鱼、上饵，S大个那边就上鱼，S大个摘下鱼、那边六芒就上鱼，俩人使用燕麦饵、不用频繁换饵，相距三米、并肩作战，节奏显得快了。不怕慢，就怕站，他俩左一条、右一条把牧野近河都钓慌了，别说两边的俱乐部了。他们钓着、朝六芒众人打量着。

        4点半的时候，六芒、S大个、泡牛第三次续窝，燕麦饵再耐咬，也架不住数量少，全部告謦，都改成了大米粒。六芒临时抱佛脚教S大个学习“戳钓”要领，效果挺可以。中药窝料的刚猛药力在积攒了一个半小时后发飚了，六芒、S大个轮钓的6个窝子中有4个水花滚滚，凡是钓过三年鱼的都能看出那里聚集了大批鱼群。S大个钓疯了，肾上腺素分泌加速，杆梢连连缠线，第三次缠线时缠的结结实实，只能换线组。六芒通过这一阶段的提杆手感，得出了一个经验，提杆时就像伸筷子夹菜的速度，对S大个教导的时候，S大个没用过筷子、有点儿迷茫。时间不等人，六芒说：“想想你去餐厅打自助餐时，用勺子盛汤的速度！”

        S大个瞧着长杆、瞳孔里泛出了“汤勺”的模样，念着“打汤、打汤”，做的是汤勺向锅底落的速度，其实六芒是让他做汤勺盛完汤后向上脱离汤面的那一段“刹车”式的速度，反正S大个压住了提杆速度，有效控制住了节奏，异曲同工。

        泡牛的大米饵随铅坠抛出去20多米不如燕麦结实，屡屡跑鱼，看的眼馋，转移过来，手车杆照着一个窝子发出去，虽然打歪了，立时中了一尾1磅的小嘴鲈鱼。六芒忽然想起石头师兄的提示，告诉他们：“钩子向前打到窝子前方30厘米试试。”

        S大个最听话，他身高2米、视力1.5，14米杆在手里如烧火棍，钩子多伸了30厘米、落下去4秒，杆头大弯，一条一尺长的大嘴鲈鱼被他钓住、目测估计有3斤多。

        嚯！观众席震动了。有四五十人聚集过来。

        S大个太激动了，快速收缩鱼杆，六芒让他慢点儿，自己拿起抄网帮助，并现场指导抄鱼：“抄网别放在水面上等鱼、把网完全放入水下，缓缓迎着鱼头，否则惊鱼！耶――－”

        S大个抱着大嘴鲈鱼面对观众们留影，牧野近河被刺激的也挪到他们中间，照着六芒打在8米处的草窝里抛钩，怎么形容准确度呢？脸盆大的空白区域并不是完全没草，稀稀落落的，只有中间直径10厘米的地方能下钩，牧野近河的钩子以“11环”命中靶心，就这么准，立漂翻身乍落就停住不动，典型的截口，提杆，一条金黄色的鲤鱼噼哩啪啦跳跃。鲤鱼野性极大，卖力的在水草中间暴走，牧野近河蹲在岸边45度斜挺鱼杆、控制不住，几个回合下来，鲤鱼钻入水草，立漂在草中碎裂的嘁哩咔嚓，牧小野借来一个6米长的抄网，伸长胳膊把鲤鱼抄上来，牧野近河心疼的握着碎漂巴嗒嘴。泡牛道：“你小子把窝子搅了，还愣着干鸟啊？”

        牧野近河苦笑：“我的一支漂顶你们任何一支杆！”

        此时临近傍晚，正是鱼吃晚餐的时候，两侧的选手们此起彼伏中鱼，雾都长矛队频频中鱼，浑厚的实力毕露。有的俱乐部钓到了二十几斤重的鱼，博得掌声。六芒等人没有钓到超过一斤半的鱼，远不如钓到大鱼的俱乐部受欢迎。牧野近河再也不敢在水草中操作，要了六芒的一把窝料，返回原钓位。

        六芒、S大个、泡牛随着中药窝料厚积的效力，钓的鱼越来越大，随便哪个一中鱼，就是八两、一斤的，三人演变成了传说中的“狂拉”。

        牧小野坚持不住自己的阵地，也想混入六芒的队伍，泡牛指着自己的原始窝点说：“我们这里人多、施展不开了，你去我的位子，那地方有鱼，如果不是我的饵料完了，也不来这里。”

        他存的是私心，不想让牧小野揩油。

        牧小野不傻，观察了泡牛的窝子后，果断路亚，抛了两次，提不动杆了，能感到水下躁动的吸力，那股大力犹如深海巨鲨，嗓子眼里喷出“我中大鱼啦！”气流未出舌尖、硬生生咽到了肚子里，他见观众们和队友们的精力都在S大个、六芒身上，心中酸的发涩，要暴个冷门，暗暗加力，水中大鱼在20多米外的底层游动，僵持了了半分钟，蹿向右边，进入密歇根鲨鱼队的水域，鲨鱼队队员从他杆弯的角度、鱼线抖动的力度立刻警觉，嗖嗖嗖，三只路亚钩子飞向大鱼，其中一只钩子搭到牧小野的线上，接着另两人再次抛钩。

        牧小野随着鲨鱼队拽他鱼线的力道连续向右滑步，怕鱼被惊了，低声喝道：“你们的线挂住我的线了！”

        “伙计，我们来帮你遛鱼！瞧你的笨样！”

        “八嘎轧路！你们才笨！我钓的鱼今天是冠军！”牧小野骂着，发现自己已被五个膀大腰圆、身高约2米的鲨鱼队员包围，“你们要干什么？”

        “笨小孩儿！我们替你起鱼啊！”

        挂住牧小野鱼线的光头壮汉快速绞动线轮，同时向右挪动，迫得牧小野一起收线、跟着移动，大鱼迅速被牵引到岸边。

        这些动作也就是一分钟的事，牧野近河发现有异，过去查看，只见鲨鱼队的光头壮汉噗嗵跌落水中，牧小野挥动胳膊推搡其他人、大声咒骂，急忙上前喝止。

        裁判闻讯赶来时，光头抱着一条六七十厘米的鲢鱼站在半腰身的水里大叫：“我中鱼啦！我中鱼啦！”

        牧小野被鲨鱼队的四名队员拦着，怒叫：“卑鄙！这是我钓的鱼！八嘎，别拦我，再拦老子动手啦！”

        他的右手刚举起，就被一名鲨鱼队员扣住、反绞在身后：“裁判，84号强行闯入我比赛水域抢鱼、撞我队友入水、还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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