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喜悲离合
第二天，方熠和沈君炀就去南门市的市中心采买生活用品了。
方熠看着走在她右边的沈君炀不禁笑了：感觉我就是带了一个钱袋出门——狼族世子总是不缺钱。
沈君炀发觉方熠在看他，便别过头来看她：“你又在计划什么坏事？”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方熠挽着他的手臂蹦蹦跳跳向前去：“夫君……咱们走！”
沈君炀被方熠拉拉扯扯走到了胭脂铺子里，方熠看着琳琅漫目的胭脂入了迷。
方熠随着店员的招呼和介绍一个一个试了试，又询问沈君炀的意见。
但是沈君炀每一种颜色都只会点头，笑着说：“很适合夫人。”
“没意思！”但是方熠还是在里面试了很久，逛了很久。
他们出来的时候，沈君炀手里提了一袋胭脂——都买下来了。
方熠走在前面抱怨沈君炀：“只会说：啊，很适合夫人。”方熠学着他的腔调说话。
“我长的如此天生靓丽，怎会不好看，谁会说不好看！都不知道夸些其他的！”
方熠气鼓鼓地走了，沈君炀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她，很宠溺很宠溺地看着她，就像是真的在看自己的夫人一样。
他们入戏了。
“夫人，吃糖葫芦吗？”沈君炀突然叫住了方熠。
“吃！”方熠站在原地，笑着、看着他拿着糖葫芦慢悠悠地走向自己。
后来的沈君炀告诉方熠，当时他走向她的时候，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他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了，久到他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分开。
而这种感觉不是来源于他们之前一起相处的几年，而是无源头的熟悉。
他们接下来去了裁缝店、糕点铺子、铁器铺等等。每个铺子他们都买了很多东西，然后全都让那些人送到了他们家。
最后，在黄昏时，他们来到了南门市口——他们去看了看有没有正在被贩卖的半妖小孩子。
方熠能感受到，当他们慢慢接近市口时，沈君炀的气息一点一点地变得紊乱。
当发现没有和他一样不幸的孩子的时候，他就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的轻松。
方熠拉了拉沈君炀的手，说道：“以后每天我们都来看一看，看到了我们就买，买下了就养在铺子里，好不好？”
“好！”沈君炀看着方熠。
“那样我就一下子多了很多的小孩儿，很多的弟弟妹妹，真好。”
方熠幻想着以后的生活，以后，她就要告诉邻里邻居们这些是自己和沈君炀的孩子了，感觉会十分幸福，也会十分有趣
但是沈君炀不这样想，他反手拉住了方熠的手，问道：“有我一个还不够？”
方熠懵了。
方熠的大脑飞速运转，她知道他和自己想的方向不同。
他一定是吃醋了！
“有你一个什么？”方熠想套他的话。她笑着凑近他的脸问道。
“……”
“说啊。”
“弟弟。又或者……是夫君。”沈君炀别开了脸，却更用力地握住了方熠的手。
方熠想着：我喜欢他，我知道，从他抢先说他是我的夫君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我猜测他也喜欢我，不是弟弟对姐姐的那种喜欢，而是想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喜欢。方熠想。
但是沈君炀没说，方熠便也没提。
此时不同，若此时不抓住沈君炀的话柄追问，下一次又要等到何时？
方熠不想等，所以方熠问了。
幸好，沈君炀没有逃避。
方熠笑了，笑得很幸福很幸福。
方熠不停地点头，不停地点头。
“好，真好。”
可是，方熠突然又害怕了，兴许方熠是把他缺失的亲情误以为是爱情了。
毕竟方熠陪伴了他的成长，教导他灵力变幻，救他于生死之际。
方熠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不，还是做我弟弟吧，我还不想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谈情说爱。”说完，方熠就走了，再未回头看他。
原地站着的沈君炀，听到方熠的笑声，和“好，真好”，都快认为方熠爱他了。
就像他对她的爱那样，无所谓开始，却深入骨髓。
可是她却只是给他留下了一句“乳臭未干”和离开的背影，沈君炀哭了。
“心……真疼。”他捂着胸口，那在胸腔里一跳一跳的事物，现在正一阵一阵的刺痛。
沈君炀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水，手里的胭脂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所有的胭脂都掉了出来。
来来往往的人肆意踩在上面，把胭脂与泥土混在了一起。
五颜六色的地面，支离破碎的气息。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气息，捡起了袋子，忘了一眼那些胭脂，“噗哈哈哈哈哈”，他笑了，凌乱地笑着。
这巷子深处，新搬来了一对夫妻。此时，那房檐下站了一个人，呆呆地，出了神，看着巷子入口。
“下雨了，小孩儿。你什么时候回来？”方熠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想着人。
雨越下越大，雨中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缓缓走着……
是沈君炀淋着雨回来了，他的心情很不好，方熠理解；他的气息很乱，方熠也理解；可是从他怀里掏出来一袋干净整洁的胭脂，颜色比之前更多了，方熠仍旧理解。
可是，他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方熠，把东西递给方熠，便离开了。
方熠追了出去，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凉飕飕的，有些刺骨的凉。
方熠大喊着：“沈君炀，你去哪！”
沈君炀沉默不语，仍走着。
方熠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往回拽：“沈君炀，跟我回去！这样淋雨是会生病的……如果你生病了，我该怎样跟你爹娘交代！”
他却把她甩开了。
方熠没想到会被甩开，便跌倒在地上，手上脚上似乎都擦破了皮。
方熠呆滞的看着他，方熠看着他愣在原地看自己。
“你走了，我就只有一个人了。”方熠大喊着。
“沈君炀，把我扶起来，带我回家！”方熠大喊着。
“我受伤了，沈君炀……”方熠小声说着，露出了自己的手。
沈君炀终于肯向方熠走来，细细查探了她的伤势。
沈君炀把她抱了起来，用灵力变幻了一个雨帐出来，挡在了他们头上。
于是，他们回家了。
沈君炀把方熠放在床上，他站在了一旁。
方熠的伤本就无伤大雅，瞬间就好了。衣服、头发湿了，也不重要，立马就干了。
可是，两个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就这样共处一室，呆了很久。
沈君炀打破了沉默：“还好吗？”
“你有没有生病？把手给我看看。”方熠反问他。
沈君炀听话的把手伸过来，方熠感受了一下他的灵气运行，虽然有些乱，但是她相信不是因为淋了雨，而是因为自己。
所以方熠说：“快死了，有什么遗言吗？”
沈君炀笑了，知道我在撒谎，却还是顺着方熠的话说了：“想对方熠说，不要把今天的事忘了……”
“好！”方熠也没再多问，现在不适合，以后再来问。
“那就去沐浴更衣睡觉了吧。”方熠提了个好的建议。
于是沈君炀回了他的房间，方熠在自己的房间，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
沈君炀一夜未眠，方熠也是。
沈君炀在脑海里想着今天的戏剧性的事情，大喜大悲的起起落落，到现在平静地躺在这。
沈君炀“啊～”地一声，翻了个身，就闭上了眼睛。
方熠脑子里也不断的想着今天的事，觉得还是过不去。
她大喊了一声：“沈君炀！我饿了！”
不出意料的，沈君炀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碗面过来：“你该学学自己下厨了。”
“我会做了，那你干什么？”方熠一边吃面，一边问他。
“我可以保护你。”沈君炀一本正经地说着。
“噗……咳咳咳咳。”方熠呛到了：“你怎么……”
“快吃，吃了就快睡觉！”沈君炀给她拍背顺气。
“你睡得着吗？我睡不着。”方熠喃喃道。
人已经走了。
沈君炀在自己的床上躺着，想着今天戏剧性的故事，没能睡着。
“方熠，我不想等了。”沈君炀小声说着：“我要主动出击！”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陪着你，多久……方熠身世不明，他总有一天会找回自己的记忆，总有一天会找回故人，回到从前的生活，兴许不一会儿就把我忘了……我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沈君炀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小娘子和方熠长得一模一样。那个人紧紧抱住沈君炀哭着说不要离开……
沈君炀惊醒了，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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