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母子连心

不是没想过罗可兰这几年的辛苦……

        可是，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吗？当初那么义无返顾的离开……

        锦绣闭着眼，哗啦啦的脑子里都是那个女人。

        还是朴实的她好。

        早上起来的时候，给她煮一碗面条加一个荷包蛋，她起来不慌不满地吃完，然后开始到处找她。她那时总是大声地无所顾忌的叫妈妈。一声声喊出来，绵软的声音，糯糯的，在整个村子里回荡，于是总有路人告诉她妈妈的位置。

        她去地里找她。看她弯着腰在地里拔草。

        她于是蹲下，看一株株草被连着根拔起，带着酥松的土。

        有时候天热，她也会备一缸的凉茶送去，最普通的白瓷大铁缸，等送到的时候，茶撒的只剩下三分之二。

        贪着那人的奖励，贪着那人的惊喜表情……

        锦绣睁开眼，走到附近的药店按药名买了药。都是些治胃病的药。锦绣苦笑。这多年，即使人不在身边，身子骨却也是相似的。绕不开的血缘吗？

        锦绣上初中的时候，人就在校寄宿了。

        一个星期，盼着盼着是放假的时候。偏偏碰上五一十一这样的长假，学校总要避开间断的上课，于是连着上连着上，十来天才会放长假。

        锦绣在第六天就坐不住了，夜不能眠，辗转一宿，第二天光荣的感冒了。

        头重脚轻，脑眼昏花，攒的零花钱拿出来下定决心给她打电话。

        一番哭腔还没开口，就听见那边的咳嗽声，那人跟她说，头重脚轻，浑身难受。锦绣就觉得浑身的不舒坦就少了许多。吃吃的笑，那边骂，“没心没肺的丫头！”

        没心没肺的丫头。

        锦绣也咳了声，那人听出不对来。一通盘问下来，最后两人都笑。

        那人说：“母子连心，这是人之常情。只不过，我们这母子，连得可真重。”

        母子连心……母子连心……

        锦绣捏着手里的药想笑，若真的是母子连心，当初为什么要走？走便走了，又这样不安稳的打搅她的生活……若没有她，又哪来的和卫聿铭的这一桩婚姻？……

        她大抵是不会让自己安稳的。

        锦绣开了电梯门进去，里面空空的，倒没有其他的装饰。

        按了六十楼的按钮，锦绣无端的又多按了几个。电梯在半途开了又关上，没有人上来，锦绣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出去。终于所有的按钮灯都灭了。锦绣从电梯里出来。

        有些分不清这座写字楼的布局。锦绣来回转了几圈，遇到的人很少。

        终于找到秘书，锦绣犹豫着上前，最后把药递过去。

        “钟助给总经理买的药，请转交一下。”

        女秘书很诧异，看着锦绣有些疑惑。总经理的生活，从不归钟助管的。

        秘书打开看了一下，都是很平常的几款胃药。

        “小姐，对不起……”

        锦绣转身就走，也没听清秘书后面的话。

        惴惴不安的走出万利，锦绣才大呼一口气。心情有些郁结，胃开始闷闷的疼。

        锦绣想，疼吧疼吧……总是比心疼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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