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赴考
唐突仙子的下场就是第二天墨砚就带着两位公子回勋州了，只留下一句他定会将此事如实禀告给主夫的话。骆清瑶跟受她牵连的无双对视了一眼，想寻求战友的安慰，怎奈无双只是对她摇了摇头，表示她这回篓子捅大了，竟敢轻薄人家公子。
骆清瑶是有错，但她又心不甘，定了亲连亲一下都不行吗？
接着几天骆清瑶的心情既忐忑又紧张，她嘴上为自己辩护逞能，但心里慌地很，她怕路家主带着她镖局的伙计来府城找她算账。她这小身板，怕是挨不了几拳。
墨砚过了十天才归家，身旁没有跟着让骆清瑶害怕的大人物。塞给她一封信和两个包袱后，便气冲冲回了隔壁院子，看样子还对她的月下举动耿耿于怀。
收到信，骆清瑶就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欢天喜地的回房展开一看，信中只传递了一个消息：为了让她专心读书备考来年的乡试，他们决定暂时不再前来府城打扰她学习。
字里行间生硬的字眼和冷冰冰的口吻，骆清瑶有理由相信这封信是有人代写的。辰星的笔尖不会如此锋利，辰亮更不会说这样不来见她的话，唯一的可能就只有她那位假想敌路家主了。
虽不知为何路家主听闻消息后没有单枪匹马的闯过来，但动用歪手段阻止他们见面，这就有点釜底抽薪，从根源收拾她的感觉。
骆清瑶一阵头大！她想赶忙写信真诚地道歉，但下笔又没有头绪，她该怎么开头？
此事在她内心深处她觉得没有错，亲自己男朋友有错吗？没错呀！况且她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触了一下，何罪之有？
骆清瑶越想越正义凛然，她豪爽地放下笔，就由她来改造这个世界的恋爱观吧！
无双听到她突如其来的大笑，小步跑来跟前，无比幸运地见证了她家小姐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魔怔样子。
如此喜形于色，可把无双给吓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咳咳”笑得太大声，冷空气进了嗓子。
无双连忙倒了杯茶水递给她，满眼担忧的问道：“小姐，真的没事？”太久不在小姐身边伺候，无双有些揣摩不出小姐此时的心境究竟如何。
“嗯”骆清瑶点头，接着又说：“突然想吃烤鸡了”这几天全身心警惕突袭，骆清瑶可谓是食不下咽，胃口大减，如今危机解除，口腹之欲悄然而至。
“我这就去给年齐说”无双准备起身道。
“嗯，去吧”骆清瑶颔首。
微微偏头就瞧见无双站在厨房门口对年齐说话，骆清瑶眼里泛起笑意，好事将近呀！
路家说不来就不来，连年节骆清瑶想去见礼都被墨砚婉拒，说是以她学业为重。要不是每月都与辰星辰亮有信件往来，骆清瑶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婚了？
如此不合情理的事，在小莲和红俏看来，竟觉得这是件有利于她的好事，两人举双手赞同路家的做法，并更加卖力督促她好好温习功课。老夫人听闻后也站在路家那边，认为此时她应以学业为重，儿女情长停一停留待以后。
处在一个全员催促你好好学习的氛围里，骆清瑶的学业还真有所进步，课堂上作的策论竟得到了夫子的赞赏。难道这就是命运之手推着我走？
三年一次的乡试如约而至，各地方的学子纷纷涌入省城参加考试。骆清瑶首次参试，心里还有些紧张雀跃，虽不及高考来得精神压迫大，但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大考，和五湖四海的考生同场竞技，这等规模的考试，也是头一遭呀。
按例，考前先回家，拿进考的路费。骆清瑶在马车上跟无双预测，她猜这次府里给每人四百两到八百两之间，总数不会超过三千两。无双猜总数不会超过两千两，每人比去年多一百两，五百两银子赶考费。
见无双这么具体，骆清瑶便跟她打赌，每人肯定会超五百两，赌注是让无双穿粉色裙装。无双淡定地撇了她一眼道：“如果我赢，那这一路你自己洗衣物”。
“好”骆清瑶接下赌约。
回到骆府，众人正在等她们四人，寒暄落座后，由冉氏道出今次去省城乡试的路费预算。
“这次你们四姐妹同去，府里决定出三千两银子给你们做路费，每人七百两银子，剩余两百两交由清雪打点路上所用，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单凭府里做主”骆清姝率先出声道。
“我也没有”骆清柔跟着道，骆清雪是她姐，她自然同意这样安排。
骆清瑶也微微摇头，能有七百两已然超过她的预期了。
见她们没有异议，冉氏道：“随后便会派人将银子送到你们手中，望你们金榜题名，为骆家争光”。
“是”四人异口同声道。
定下明日一早启程出发，骆清瑶便回了慧园。如今院子由柳嬷嬷照看着，无双被她带去府城后，柳嬷嬷从小丫鬟中提拔了一位大丫鬟负责看顾院子。
院落打扫得十分整洁，柳嬷嬷正低声跟小丫鬟叮嘱着什么，见她到了，立马迎了过来：“小姐，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啦，辛苦嬷嬷了”骆清瑶挽着她的胳膊走进屋里。
屋里一切陈设未变，住久了府城的小院落，回到这里亲切又陌生，骆清瑶伸手摸了摸桌椅，怀念起曾经在这里留下的美好时光。
“屋里时常让人打扫，就盼着小姐回来住”。
骆清瑶被嬷嬷的话带回了神，笑道：“我这不就回来住了嘛”。
“我还给大家带了礼物”骆清瑶示意无双把包袱打开。
每回骆清瑶回来，她都会给大家带礼物，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款式新颖，府城特有的绢花，丝线，发簪等都颇受慧园里小丫鬟们的喜爱。
“又让小姐破费了”柳嬷嬷得了一方砚台和一小盒松香墨。这是无双提议的，说柳嬷嬷的孙女云香，正在外院管事手下做事，正需要练笔写字的东西。
“你们为我看顾慧园，应该的”。
睡过午觉醒来，骆清瑶去了福荣居。老夫人正午睡醒来，骆清瑶便坐在沿边走廊上，看着祖母院里新栽的那棵香花槐，细瘦的枝干，却顶着一头郁郁葱葱的树冠。谁家种槐树都是希望子孙后代举仕有望，登科入仕，这棵新长成的槐树是代表着祖母此番的殷切期盼吗？
小丫鬟的传话打断了骆清瑶的沉思，进到堂内，半年不见，细看祖母眼角竟增添了几抹岁月的痕迹。
“来，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老夫人慈爱的唤她到跟前来。
骆清瑶就势坐在矮榻上，牵着祖母的手，一双明亮的眼睛含笑望着她。
“瘦了”老夫人摸了摸她的胳膊，再看她巴掌大的小脸，顿时心疼起来。
“清瑶长高了，自然高挑纤细了”她对自己如今的身材满意得不得了。
“还挺爱美”老夫人笑道。
“嘿嘿”骆清瑶灿笑着露出八颗牙齿。
“行李可收拾齐整了？”。
“嗯，都收拾好了”。
“路上多加小心，专心应考，别乱跑”她头次赴考，老夫人不免多叮嘱几句。
“嗯，清瑶知道”。
“好好发挥，切莫心急，沉着答卷”。
“嗯，清瑶记得”。
老夫人原本还想安慰她没考上也没关系，不要有压力，但转念想了想化作一抹慈爱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
“考完也不要贪玩，适可而止，知道吗？”。
“好的”骆清瑶笑道，是担心她被省城乱花迷人眼，沉醉进去吗？
次日清晨，骆府大门口，停靠着四辆马车，骆府各房都前来送行，大伯母骆如凤朗声道：“望你们此次高中，我们在家等你们的好消息”。
“是”骆清姝斗志满满的应道，骆清雪她们抬手行礼，骆清瑶也跟着做。
从临夏县赶往省城路途有一千多里，上回骆清雪她们去时花了七天，这回有她在前头带路，预估也能七天到。但这次人多，担心路上有突发状况，她们这次便提前两天出发，行车时间预留了十天到省城。
赶路从来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更别提为着一个宏大的目的地而赶路了。饶是骆清瑶做好了减震的事先准备，但依旧被凹凸不平的山路，颠簸得东倒西歪。这次她只带了无双一人，车里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她倒是想学骆清柔她们闷在马车上温习功课。可这犹如过山车似的刺激乘车体验，让她着实分不出心思来学习。
她的马车在最末尾。原本她被安排跟在骆清雪马车后面，但她受不了这么快的速度，一旦减速行驶又被骆清柔点名，于是她就退位让贤，退到了行列的最末尾。
撩开车帘，骆清瑶倚在车门边上，捧着一袋果干跟无双说话。过了尘土飞扬的山路，踏上官道，沿途秋景美不胜收，朝露白雾笼罩的远山，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河面，漫山红似火的秋叶，硕果累累的麦田，辛勤收获的农户和沿着田埂遍地嬉闹的小孩。
在马车上欣赏山间美景，成为骆清瑶的每日必需课。无双也曾好言相劝，让她回车里温习功课，却被骆清瑶以晕车看不进去书婉拒。
无双还问了一个过后想来很蠢的问题，她问骆清瑶如果考不上怎么办？
骆清瑶十分淡定的回道：“考不上，下次再考呗”。
“一直考不上呢？”不是无双临阵唱衰，而是每年应考学子几万人，落榜者为数众多，更有甚者，连考数次依旧名落孙山，默默无名。
“那就经商呗”。
看小姐心态如此洒脱，无双知是自己眼界狭隘了，小姐这样的人，似乎并不在意读书之道。
一路奔波，终于在第八天顺利看到省城中州的城门。待城门士兵盘查了马车和路引后，便放她们进了城。进城后骆清瑶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端坐在车内，耳边传来街上的各路吆喝声，勾得骆清瑶心痒，但人生地不熟的，她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乡试在即，各大客栈生意爆满，房价也是见天的涨，骆清瑶花了五两银子要了间地字号房。骆清雪成亲后家底颇为丰厚，随手要了间十两银子的天字号房，骆清姝财大气粗，也要了间天字号房。剩下骆清柔，她毫无意外地跟选天字号房，跟她姐住一起是要比跟她住一起，有地位矜贵的多。
安顿好后，再过五天便是乡试大考，各自都在自己房间里埋头苦读。纵使是像骆清瑶这样毫无心理压力的选手，也被周遭的学习氛围带动，窝在房间里拿起书临时抱佛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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