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试探
两人的密谈可谓皆大欢喜，各人都获得了各人所想要的东西。
在欧尼斯特一方，可以由布拉德家族提供销售渠道与原料供应，而且军务大臣还同意了让弗兰德加入军队的要求，在最后还应允欧尼斯特帮他拉一些移民过来。而在布拉德公爵这方，既从未来女婿这里获得了战场上需要的重要武器，而且又可以由自己家族的商会代销，这可是公私两便的事情，对前途与钱途都有裨益。
密谈前发生的那一幕在两人的心目中产生了不同的反响。可是，形势的发展却再一次证明了计划不如变化快这一俗语。
刚送走布拉德公爵的书房转眼就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欧尼斯特未婚妻的老师，伊迪萨大法师。她的到来，却是大大出乎欧尼斯特的意料。他没想到，窥探被自己发现的大法师竟然会主动来访。
这位大法师一开口，却是更让他意外：“尊敬的欧尼斯特殿下，我代表伊尔明斯特大人为开始的失礼行为向您道歉。”说着就向他行了个礼。
欧尼斯特没想到她会如此爽快承认自己的窥探行为，也没想到她会堂而皇之的将那位神秘女士第一选民的名号说出来。从她的身上，欧尼斯特却察觉不到挟势逼人的感觉，他明白,伊迪萨大法师的话语并非胁迫，而是在传达友好的信息。
一边思考，欧尼斯特一边回礼道：“刚才那个魔法与大法师阁下有关吗？”
“殿下何必如此发问，您不是早就发现我与那个魔法之间的关系了吗？”言语用辞虽然婉转，但伊迪萨大法师的嘴角却是挂着一丝笑意。
“伊迪萨大法师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欧尼斯特不欲就此多谈，推脱之辞被人拆穿可不是什么得意的事。
“殿下，我此次前来，是受伊尔明斯特大人所托，与您商谈一些事情而来。”
听到这句话，欧尼斯特眉头一挑，向伊迪萨大法师问道：“是不是如果我没有发觉那个魔法，你就不来与我商谈了？”
听到他的问句，即使一直都脸色平静的伊迪萨大法师也不禁面色一变，不过随即她就笑了起来：“殿下睿智，伊尔明斯特大人确实如此吩咐我，他说过，如果您不能发现那个魔法，就证明您现在还不成熟，以后再谈也不迟。”
欧尼斯特明白，这是那位伊尔明斯特大人给自己的一个测试，如果自己发觉不了那个魔法，他就不会将自己当作平等谈话的对象。那样的话，后面发生什么就很难说了，虽然不致于直接对自己下手以触怒战争之主，但却会在必要的时候无视自己的利益。不过，自己在看到这个法术的瞬间就破除掉了这个法术，自然会让他们高看自己一眼，因此态度也客气了许多。
至于伊尔明斯特的作为，欧尼斯特却是有些理解。他是第二任神秘女士选定的选民，实力高强，寿命也是极长。以他的天资，肯定到了半神之境，只是缺乏一个契机才不能登神。在他眼中，自己可能只是一个幸运的小辈而已，说不定自己的实力根本就不被他看在眼中。
这个魔法应该就是伊尔明斯特对自己的试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试探自己这个新进的强者，但欧尼斯特觉得，那位天资卓越的第一选民一定是因为有了什么发现这才做出如此行为，而且多半与封神有关。
欧尼斯特不知道新的神明是如何诞生的，有什么规则限制，但是他却明白由凡人登神的过程中必定有什么妨碍，不然这个世界不会只有这么一些神明。数万年的文明，其中到底出现多少半神谁也不清楚，但他们中间却没有几个成功封神。历史上那仅有的几个例子也都是由于种种意外原因才得以实现，不是偶然得到神格就是受神明提携，几乎没有凡人靠自己的力量由半神吸收信仰升格为神。从有关神明的资料中获得这些信息之后，欧尼斯特认为这绝对不是巧合，一切看似偶然的现象综合在一起，就是一种必然。
有了足够的实力，自然会想再进一步，这是生物的天性，即使是能触及天道的仙人也不例外，身为选民的伊尔明斯特又如何能免俗？只是欧尼斯特对那位传奇性质的人物根本没有什么了解，也自然无法猜测他手中有什么牌。
虽然欧尼斯特脑中转过了不少念头，但在外界也就是一瞬而已，很快他就微笑起来：“伊尔明斯特大人的意思只是让你与我进行初步联络吧？”
他注意到，那位大法师听到自己的话时，表情虽然没有什么改变，但瞳孔却是微微一缩。于是，他心中便对此事有了一定的把握。
沉默了一下之后，伊迪萨大法师微微苦笑起来：“殿下真是睿智，一切皆如您所料。伊尔明斯特大人将一个卷轴交予我，吩咐我在军务大臣与您见面前施放于他身上。如果您不能发现这个魔法，一切就按平常的程序进行，而如果您发现了，我就来拜会您并传达大人的口信。”
说着，她的面色变得十分严肃，行了个礼——这个礼虽然是对着欧尼斯特所施，但却令欧尼斯特感觉她是对一个不在此地之人所行礼。然后正色道：“伊尔明斯特大人让我转告您，希望您能在空闲的时间到阴影谷一游，他有话要与您商谈。”
听到她的话语，欧尼斯特嘴角缓缓浮现出一缕笑容。但怎么看这缕笑容都没有什么高兴的意味，反而令欧尼斯特的脸庞带上了一丝说不出的嘲讽意味。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大法师看着对面的年轻男子，心情却是越来越紧张，她自然明白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差别，不过令她不明白的是，自己转达的口信怎么会激起这位新进半神比窥探更强烈的反应？
半晌之后，欧尼斯特才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给了她一个回答：“那么，还请你转告伊尔明斯特大人，就说我会在有时间的时候上门拜访。”
随即，他似乎漫不经心的转头看了看外面：“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伊迪萨大法师很识趣的告辞而去，她没看到，在她身后，欧尼斯特的嘴角却是微微弯了起来。
“伊尔明斯特，呵呵，这位老先生竟然与自己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之中，所谓的穿越，还真是奇妙啊。”欧尼斯特早就知道这个魔法女神第一选民的名声——他前世在小说与游戏中就已经听说过这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那时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与这位大人物有所交集，毕竟就当时的环境来说，这位老先生只不过是一个幻想中的人物而已。
在对这个世界有一定的了解之后，他努力搜集了不少资料，从这些资料中他发现，伊尔明斯特的过往与自己在费伦设定中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要真的找出差异的话，大概只有魔法施放方面与游戏小说大不相同吧。
不过，就是因为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的了解，他才明白一位能活上一千年的魔法师——而且还是魔法女神的宠儿——到底能有多强。欧尼斯特根本不认为这样一位天才魔法师在研究了上千年后还只是拥有如费伦设定那般的实力，如果他真的这么废，神秘女士为什么会选中他成为自己的选民？
在动乱之年中伊尔明斯特将魔法女神蜜斯拉那些失控的强大力量封锁在自己体内，从而拯救了整个世界，这件事已经在相当的范围内传了开来，许多强者都为他经历此事却活下来而感叹，他们明白以一个凡躯来容纳强大神力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欧尼斯特看来，这已经彰然若揭的将老先生的身份表明出来了，那就是半神。他经历了近似的过程，自然明白以金丹期的实力根本无法容纳数量庞大而又无法控制的神力——那种奇异而强大的力量，只有在成就元婴之后，才有可能在那中境况下存活下来。
至于伊尔明斯特所说，他活了下来不仅仅是因为他强大的法力，而更多的是靠他自己的智慧以及游侠夏伦蒂的无私帮助这种话，欧尼斯特全部看作鬼扯。智慧再强，在压倒性的、不同层级的力量下也是无可奈何，只有已经有了神性力量的半神，才能勉强压制同源但已经失控的强大神力躁动。
这个事实又给了欧尼斯特一个疑问，为什么老先生要一直说自己是传奇呢？难道是有什么忌讳？可是这个世界并无自谦的传统，大地之上的其他半神也公开宣传自己的力量，这似乎不是理由吧？
此时他忽然想起来，似乎伊尔明斯特很早就被二代目魔法女神选中，他成为选民的时间已经无人知晓。而且，根据小道消息，似乎二代魔法女神很青睐他。这一切都让欧尼斯特觉得，其中必然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而这却是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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