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争强斗狠
距遥金族千里之外，蛮邦的招丁队伍正狂奔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中。
行进至此，蛮丁们早已看不到路。四野茫茫，唯有跟着前人的脚步一路奔跑。偶尔有人倒下，却没有人搀扶，甚至连驻足回头的人都不曾有。有的人摔倒尚还能爬起踉踉跄跄跟上队伍，有的人则永远殁在这无垠的天地荒草间。
“止步，原地休息！”骑着高头大马奔驰在队伍最前头的一个蛮邦军官突然一勒马对后队的人喊道。
“原——地——休——息——”后队的士兵纷纷重复着前面的指令。
气喘吁吁的蛮丁们纷纷瘫坐在地，东倒西歪。远远还有未赶上队伍的人仍在努力奔跑。
足足过了一刻钟，落在远处的蛮丁渐渐赶上来聚在一起，整个蛮丁队伍足有数百人。
领队的蛮邦军士们有几十人，每人都配有马匹，在下令军官的带领下聚在蛮丁队伍外围。
“好了，发放饭食，没有跟上者，此顿免了。”军官见蛮丁们到的差不多了，变戏法一般扔出一堆装着干粮的包裹，他竟然也有储物的宝贝在身。
“排队过来领取饭食！”几个士兵将包裹打开冲着蛮丁们大喊。
说着，士兵名打开了包裹。包裹里面是些干裂发黑的糍粑，每一个都有成人脸面那么大。士兵挪动包裹间，糍粑互相碰撞，竟能听见清脆的响声。
这种糍粑非常的硬，难吃又难以消化，不过却很耐饿。
一听开饭，蛮丁们立即来了精神，相互推推搡搡的站成了十列纵队，每列均有几个身形彪悍、面目凶恶者抢在最前。
士兵们见蛮丁站好，便开始分发干粮。
每一个领取干粮的蛮丁都要先伸出右手，凡右手上有圆形符号标记者可分得两个糍粑，其余者每人一个。
蛮丁分为两种，一种是义务征召，一种是自愿的。两种的区别在于，义务征召的蛮丁只需为蛮邦服务十年便可还乡，且以后再不必被征召。自愿捐丁的人，需要一生服务于蛮邦，直至丧失服务能力（一般是生命终止）。所以自愿捐丁的人被蛮邦认为是相对可靠的资源，平时受到的待遇要相对好一些。右手烙有特殊标记的便是自愿捐丁者。
不一会儿，在场的每个蛮丁都领到了饭食。拿到糍粑的蛮丁都赶紧在一旁找个角落，或坐或蹲狼吞虎咽起来。这时，有几个刚从后面赶上队伍的蛮丁欲上前领取糍粑却被士兵们喝止在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人狼吞虎咽。
士兵们发放完饭食便聚在一起也吃起干粮，不再理会蛮丁。他们的干粮标准较高，还有人自备了美食，质量自然要好得多，有人甚至还有酒喝。
这些士兵一边吃着干粮一边似笑非笑地瞅着蛮丁们——每天固定的消遣时间又要开始了。
很快，先领到干粮的那几个面目凶恶的蛮丁已经吃完，他们舔了舔手上的残渣便把目光投向其他人。其余的人则紧紧护着自己的糍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其中一个大汉突然站了起来窜到一个身材相对较小的蛮丁面前，一把抢过其手里尚未吃完的糍粑。那瘦小者欲伸手抢回却被大汉一把推翻在地，他目露不甘但不敢再上前，转而将目光投向他人手中……
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其他数个蛮丁身上，那些后来没有得到干粮的蛮丁见状也如狼似虎地加入了抢夺的队伍。
一时间许多人拳脚相向、打骂声四起。一边的士兵们则指指点点，丝毫没有出来制止的意思。
不过，之前领到过两个糍粑的蛮丁却安然无恙，无人敢上前夺其饭食——抢夺过他们饭食的人基本上都留在了身后的荒野中，成了猛兽的饭食。
自愿捐丁者不可欺！士兵们的*早已让蛮丁们牢记这条规矩。
在人群中，有个头生白发的蛮丁正蹲在地上一手一个糍粑，津津有味地啃着，对身边发生的事情置若罔闻。
此人正是尘。
如今的尘衣衫褴褛，愈发清瘦，皮肤也黑了许多，完全没有了一族公子的仪态。不一会儿，尘吃完了一个糍粑，又将另外一个啃了一半，似乎觉得吃不动了，抬头发现身边一个红发蛮丁正在瞅着自己手中的半个糍粑发愣，便递了过去。
那个蛮丁满脸感激之色，伸出手来刚要接，一只粗大的手掌从一旁突然伸过来，将尘手中的半个糍粑抢了过去。
“你——”一个士兵看在眼里，抓起佩刀就要起身喝止，却被旁边的军官一把拉住。
“看看无妨，保他性命无忧便是。”军官摇摇头说道。
士兵只得重新坐下，目光再度向尘望去。
尘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冷冷地望着对面的大汉，说道：“还给我！”
那大汉足足比尘高出一头还多，肌肉虬实，双手奇大无比，一颗拳头顶的上成人脑袋那么大。大汉脸上有一道斜过嘴巴的伤疤，导致他闭着嘴也会露出几颗森白的牙齿，令人触目惊心。
大汉并未理会尘说的话，而是正在警惕地瞅着士兵那边，见士兵们似乎并无反应，大汉便放下心来。
“嘿嘿，有本事自己抢回去……啊！”
那大汉话音未落脸上已遭了一记重拳。却是不知何时被那红发蛮丁近身，一拳正中面门。
“你找死！”
大汉将糍粑往腰间一别，张开大手就要奔那红发蛮丁扑过去，却发觉自己双臂突然被人从后背锁住，动弹不得——正是尘借机跳到大汉身上，用双臂从背后将其锁住。
周围之人见势不妙纷纷后退，方圆丈许的平地中仅留下尘、红发蛮丁及大汉三人。
那红发蛮丁见有机可乘，几步窜到大汉面前，对着其*就是一脚。
“啊！”
大汉躲闪不及，被一脚踢中要害，惨叫着跪在地上，脸色发青。
红发蛮丁正欲抬起右脚对着大汉脑袋扫去，却听得耳边生风，暗叫不好。他只来堪堪得及抬起双臂，正好挡住一只从侧面打来的拳头。
红发蛮丁虽被拳头砸中，却借势一个翻滚与偷袭之人拉开距离，并未受伤。他起身定睛一看，一个光头大汉不知何时进入场中，正捏着拳头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一边正锁住疤面大汉的尘见状，松开一只手往大汉后脑一砍，那大汉便如枯木桩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哀嚎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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