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年中小考 三
相传遥金族有一祖传的炼金圣物，名曰：淬金炉，由化石埚、熔金轮以及分金筛三部分组成。此淬金炉无石不化，无金不熔。遥金族曾依仗此炉源源不断提炼出高纯度的珍惜金属。
可惜好景不长，一次遥金族淬炼蛮邦送来的一块天外飞石时发生意外，淬金炉爆炸，化石埚、分金筛损毁，熔金轮遗失。
淬金炉的损毁直接导致遥金族的金属产量及质量下降。
再后来便是众所周知的天坑事件，双重打击之下，最终导致遥金族慢慢衰落，遥金撤邑，最后被文渊族并为附庸。
今日年中小考，佑竟在不经意间发现了遗失的熔金之轮，怎能不让人欣喜若狂。
“我看此子乃是我族之福星！”本轮出题的长老十分肯定地说道，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磊也是高兴异常。
熔金之轮失而复得，蛮遥金全族上下一片欢腾。不过，年中小考还未结束，还有金石与治族之道两场。
见全场恢复平静，慧老宣布年中小考继续。
最后一位长老站了起来，说道：“既然这场为金石之考，我便考考你们识金辩石的能力。”
长老说罢，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摸出一块金属原矿以及数块提纯后的不同金属放在面前桌上。
“尔等依次上前分别指出这块金属原矿中包含哪些金属。”长老补充道。
接下来孩子们依次上前做了辨识，其中磊和佑分别认出了原矿中蕴含的七种金属为最多，其他孩子也均辨认出了四至六种不等。
“很好！此原矿中共含有八种金属，辨识出其中四种即为合格，本轮考试所有学生均合格。”长老满意地说道。
接下来便是最后一场的考试。
参加这最后一场考试的只有尘和佑两位公子，可以说谁在这场表现的更为出色，谁就能在将来赢得更多族人的支持，获得族长之位的几率也就更大一些。
当然，这一层是年幼不经事的尘和佑所不曾知晓的。
最后一场考试的出题者，自然是先前一直谦让的族医。
遥金族本族的族医早在磊迎娶文珊的时候就已寿终正寝。现在的族医乃随文珊入嫁一起过来的是文渊族人。
这点一直是磊的一块心病。
不过，虽然同是出身文渊，与文珊不同的是，这位族医行事低调，少与遥金族人往来，亦不会主动干预遥金族事。
只见族医拄着法杖站了起来，声音低沉地说道：“即然族长及各位长老均已出题，我便出这最后一场题目。二位公子请看——”
族医用法杖点指远处遥山，说道：“这遥之山，其上有树，其下藏金，未知二位公子可知这树与金于我遥金之兴衰孰轻孰重啊？——尘公子年长，就请先作答。”
“学生认为金为重。”尘答道。“金乃我族立族之本，若无金我族自不能再为遥金。”
“言之有理”族医点头赞许，围观众人也纷纷赞同。
“那佑少爷如何作答？”族医又问佑。
“学生认为，树为重。”佑答道。
“哦？作何解？”族医追问道。
“遥山所藏之金为粗金，非木不能熔炼，此其一。其二，金石不长，终有穷尽之日，而遥山之树可伐，伐而又生，生而又可再伐，无穷无尽。至遥山之金不存时，其树仍可为我族立族。故学生以为，遥山之树为重。我族曾为采金而毁林，炼金废弃之物又令草木难生，实为断我遥金根基之举！”佑一板一眼地解释道。
哗——全场震惊！磊也吃惊地站了起来。
遥金族人历来皆以盛产金石为傲，多未曾想过金石终有尽这个道理。今番小佑这个言论无疑如当头棒喝，举座皆惊。
“此子治族奇才！”族医大声称道。
“年方四龄竟有如此惊世骇俗之言论，其前途无量！”
磊也震惊异常，金石有尽这个道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遥山如此地大物博，遥金族不知要用多少辈人方能开采殆尽。佑年纪小小，却又如此高瞻远瞩，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
“你如何知道如此深奥的道理？”磊问道。
“**长，日前老师曾问学生‘金与木孰重’这个问题，学生不知。老师再三教导，并叮嘱学生要牢记于心。于是学生每日温习直至滚瓜烂熟，故今日才能对答如流。”
哗——众人又议论开了。
慧老此举分明有漏题之嫌！
此题为族医所出，联想到族医与慧老同出文渊……再笨的人也明白其中道理了。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坐在后排的文珊身上。
文珊早已将佑的话听得真切。
为了佑能在本次年中小考中胜出，她特地安排族医及慧老暗中配合，不想在即将大功告成之际被年幼无知、性情淳朴的佑一语道破。
气的文珊目眦欲裂，心中暗暗发狠：“独孤兰，我与你势不两立！”
她竟将怨气全部归之独孤兰。
“想不到本族医竟与慧老不谋而合。看来一些事情还是我们做旁观者看地更加清彻一些。”族医面不改色，给自己找台阶。
“老朽不敢！”慧老赶忙接下话题。
“老朽深觉遥金族目前发展态势问题颇重，怎奈老朽乃外族之身不便插言。本欲借小佑之口告与族长，不曾想竟与今日族医之题暗合……”
慧老也是老成精的人物，三言两语不但表明自己无辜，言下之意他此举还是为遥金族着想。
“慧老用心良苦，我代表遥金上下谢过了！”磊起身对慧老一抱拳说道。
“不敢！不敢！”慧老再怎么圆滑世故也不由得老脸一红。
“今日中考已毕，佑德才出众当为胜者，奖乌金符一枚。各位族人若无他事就此散去吧。”磊面色凝重，草草宣布年中小考结束，先前重得熔金轮之喜一扫而光。
转眼中考已结束数日，按照磊的吩咐，所有孩子们都可以得到短暂的休息，直至下月才需重新开课。
当日中考结束，磊便召集四位长老一起讨论族长继承人的问题。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有两位长老支持佑。磊虽然知道这些年文渊族为了控制遥金族做了不少渗透活动，但没曾想到连长老层面也没有幸免。如今族医、族师、两位长老都站在了文渊一边，磊觉得痛心疾首，也感到非常无力。
且不说磊整日长吁短叹。这一日，尘终于又见到了佑。兄弟俩躲在了一处“秘密基地”聊起天来。
“弟弟，你这几天为何不找我来玩。”尘问佑。
“那日中考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回去被娘亲责罚，每日要面壁思过。直到今日娘亲气消才放我出来。而且临出来前，娘亲命我不准再找哥哥玩耍……”佑眼泪汪汪地说道。
“夫人她为何如此狠心？”尘诧异地说道。
“哥哥小声些。”佑宛若惊弓之鸟。“娘亲不打我我就知足了，千万不能让娘亲听到你这话。”佑伸出小手堵住尘的嘴，却露出手臂上几处淤青。
“这也是夫人干的？”尘气愤地问。
佑不再出声只是默默点头。
“佑少爷！佑少爷！”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仆人的呼唤声。
“不好了，定是娘亲命人寻我回去。”佑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尘也跟了出去，刚要对佑说些什么，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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