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卜问吉凶
蛮苍山以南的广阔土地皆为蛮族占据，大小小数百个蛮族部落散居各地。
为了对抗异族，这些部落间缔结盟约组成蛮邦，并设有一个议会统一处理蛮邦事务。但是几经变革后，蛮邦的实权渐渐由几个大部族把持，其余中小部落皆沦为附庸。
通常，蛮邦的部族会根据自己部族的特点命名，比如蛮遥金，就是指该部落坐依托摇山，盛产金石。至于“蛮”，按照蛮邦要求，所有没有封号的部族都需在族名前冠以“蛮”字。
何为封号？起初，实力强大而对蛮邦有突出贡献的部族会被蛮邦议会授予封号，作为荣耀的象征。后来，封号渐渐被用作该部落族民的姓以昭示与其他部族之人的不同。没有封号的部落其族民只有名而没有姓。
当然，蛮邦并不会只给一个封号作为奖励，实质性的，拥有封号的部族可以在其境内设庙或者殿，每个庙或殿都将拥有正规的武装，并可对其辖内其它小部落招丁或者征税，且不必完全上缴蛮邦。相反，蛮邦每年还会给予其一定的补助。
另外，在一些重要的地域蛮邦还会设邑，邑由蛮邦直辖，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庙或者殿，但相对于庙或殿邑的规模要小的多。
蛮遥金族地处蛮邦南隅，隶属文庙，依遥山而居，人口不足万，盛产金石。
虽然蛮遥金族内人丁不旺，但是每每能用族内盛产而蛮邦紧缺的金石换来丰厚收入，其经济生活水平在整个蛮邦中尚属中上。
“胡闹！你怎么可以与异族女子私定终身！”
在蛮遥金族内一处不大的石砌院落中，一位**上身、须发浓密、身材魁梧的蛮族大汉冲着跪在地上的一位青年怒吼道。
此人正是磊的父亲、蛮遥金的族长刚。而跪在地上的自然是磊。一身蓝袍的洪叔立在不远处的墙角，面露苦色。
“父亲，您不一直催促我早日成家吗，如今我已经找到了意中人，为何父亲不能同意我二人的婚事……”跪在地上的磊不敢抬头，低声说道，完全没了先前的英雄气概。
“放肆！让你成家你就给我找个异族女子？”刚几乎要暴走。
“你大哥婚后数年仍无子嗣，身为摇金二郎，你身负为我摇金族延续血脉的重任，若是你娶了一个异族女子，如何保证我族正统血脉的延续？此事传扬出去，定然给那些早就对我组虎视眈眈的人抓住把柄！”
“大哥正值青壮年，父亲您也仍精力旺盛，这些事情如何轮到孩儿操心……”磊低声道。
“混账！逆子！都怪我平日宠你太甚！”刚愈发恼怒。
“可是父亲，孩儿把持不住，已经与那异族女子有了夫妻之实！”
啪！——啪！啪！
“你个逆子，今天我就把你打死在这！”刚抬起手来就是三巴掌，打得磊眼冒金星险些栽倒。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洪叔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拉住刚。
“父亲您时常教诲，蛮族男儿要敢于担当，孩儿虽一时糊涂对那异族女子做下不齿之事，但孩儿对她却是一片真心。如今她背井离乡孤身一人随孩儿来到我遥金族，孩儿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她周全！”磊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好！好！好！我对你平日的教诲，你倒用在了这里！”刚已被气昏头脑，竟连说三个好字。
“老爷息怒，若要延续我族血脉，日后大可让磊儿再娶。”洪叔赶紧圆场。
“只是眼下，那异族女子已然进门，且她乃人族某修仙大派弟子，我们理应善待……不如问问族医及长老看如何处置此事。”
“也罢……唉，此事传扬出去，我的老脸算是丢尽了！你收她为奴为俾我都不拦你，偏偏你要娶她为妻！唉！……你给我跪在这里不准起来！”刚一跺脚，扬长而去。
……
蛮遥金族，一间石室内。
石室正中摆放着一面硕大的雕刻着奇异花纹的镂空铜盆，铜盆中盛着某种红色的液体，散发出阵阵腥气，却丝毫没有流出来，显得十分诡异。
一个身材干瘦头戴羽冠**上身的蛮族老者，右手持木杖，左手抚在铜盆上方嘴里念念有词。
石室四角各盘膝端坐一位老者，皆闭目养身稳如泰山。
蛮遥金族长刚则规规矩矩立在门口。
渐渐地随着老者的不断施法，铜盘开始颤抖起来，其中的红色液体也渐渐的开始翻滚沸腾。
老者见状，口中的咒语念地愈发急促，声音也渐渐洪亮。
突然，咔嚓，铜盆表面出现裂纹，紧接着轰的一声，铜盆中红色液体爆出一团火光化为乌有。
持杖老者噔噔噔后退三步，面如土色。
刚赶紧抢步上前扶住老者：“族医，刚才是……吉凶如何？”
同时坐在石室四角的老者也都站起身来。
“怪哉，怪哉，老朽问卜数百载，从未碰到此种情形。”老者颤抖着说道。“小刚你先去石室外等候片刻，我要与众位长老商议一二。”
“这……是！”刚虽然心急如焚，却无奈只得应承。
“族医，不知刚才所为何故？”四位老者见刚退了出去便上前问道。
“不瞒各位，老朽方才以男女之事问卜，大凶；以宗族之事问卜，大凶；以修行之事问卜，亦大凶……前前后后，老朽问卜数十次，次次大凶！只怕此次我摇金凶多吉少！”持杖老者心有余悸地说道。
“啊？这，这个如何是好？族医可有求来神谕？”四位老者闻言也都大惊失色。
“神古对此事并未有任何表示……听闻此女乃人族修仙大派弟子，只怕问卜结果与此大有关联。”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所谓否极泰来，大凶之后必有大吉，若我族能熬过此劫日后必定腾达。”
“那不知此劫何时到来？”四位老者之一问道。
“卜问中未有明示。”持杖老者摇头。
“可有破解之法？”另一老者问道。
“卜问中未有明示。”持杖老者继续摇头。
“我等要如何应对？”第三位老者问道。
“唉！老朽不知啊！”持杖老者只有摇头。
数个时辰之后。
“小刚，你进来吧。”等在石室外几乎要焦头烂额的刚终于听见了族医的召唤，赶紧推门而入。
石室中四位老者已然又端坐四角闭目养神，只有先前的持杖老者立于石室正中，先前的铜盆已不见踪影。
“关于你次子磊与异族女子通婚一事，我与众位长老已经商议过了。”
持杖老者未等刚开口便又说道：“虽然族内没有先例，并且此状婚事于礼法不通，但这个两个小辈已互生情愫，且此女身份特殊，故我们对此事都无法反对。”
“啊，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多谢族医和四位长老！”刚如释重负，急忙道谢。
“不过，毕竟此事没有先例，此例一开，他日族人后辈若有效仿，势必乱了体统。”
持杖老者一摆手继续说道：“所以，我与四位长老商议立规矩一条，自磊开始。”
“应该，应该，族医请讲。”刚急忙回到。
“磊若能完成一个任务，便可依他而行。”持杖老者说道。
“是何任务？”刚问。
“入天坑，采乌金之精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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