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降蛮尘
蛮族，蛮苍山，万籁俱寂，月朗星稀。
一处不高的小山之巅，一个身材矫健的年轻人躲在一棵巨石后面，借着高大落云杉的掩映，神色凝重地看着天空。
此人叫做尘，二级蛮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斥候，在蛮邦招邑戍边两年有余。
这次他是为了追查一件不久前现世的罕见狗头金，暗中跟踪两个高手来到此处。
在尘所窥视的半空之中，两个人影正遥遥相对。
“啧啧——阁下一路穷追不舍，莫非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说话的是一个黑袍巫人。
“哼！将你先前掠走那件宝物留下，老夫便可以考虑留你全尸！”另外一个人身披灰色斗篷，头戴灰色斗笠，双手倒背，冷冷地说道。
“哈哈哈！笑话！你不过一个蛮族祭司，在我九符命师跟前也敢口出狂言！我就来领教领教你到底有何能耐！”
那巫人言罢，突然将双手高高举起，口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号之声。
与此同时，那祭司身体四周的虚空中突然冒出四个白色影子，张牙舞爪向祭司扑去。
“雕虫小技！”
祭司只是抬起一只手臂将袍袖一甩，脸上五处通灵纹一闪，电光火石一般发出一道圆形光波，一下就将那四个白色影子冲散。
“啧啧……倒还真是有两下子……不过就这点能耐休想战胜我的浮游四鬼！”
那巫人言罢将手一招，先前被吹散的白色影子竟然再度聚集，又恶狠狠地朝祭司扑去。
“哼！既然你执迷不悟，老夫就成全你！”
祭司一边说着一边祭出一个小铃铛浮在面前，见那四个白影迫近，他不慌不忙地冲着铃铛一点，那铃铛竟然以一化二，接着他又是一点，铃铛又由二变四。
“去！”祭司轻喝一声。
那四个铃铛应声便朝四个白影飞过去，悬浮在他们的头顶，响起天籁一般的声音。
叮铃——
那四个白影听见铃声响起，仿佛是受了什么召唤，竟然不由自主地渐渐变小并向铃铛飞去！
“不好！”
巫人见势不妙赶紧双手结印，口颂咒语苦苦抵挡。
但那四个白影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铃声的召唤，先后钻到四个铃铛之中消失不见。
祭司将手一招，那些铃铛由四变二，再以二归一，最后落到其手心里面。
“啊呀呀！你竟敢收了我辛苦炼制的浮游四鬼！我与你不死不休！……出来吧！”
那巫人恼羞成怒，身体往旁边一错，竟然在其身后闪出一个人来！
不！准确的说，那只是一具干尸！一具手持长戈身穿钢甲的干尸！
那干尸皮肤干瘪无比，森白的牙齿裸露在外，两个眼窝空洞无物，令人看了毛骨悚然。
仔细观察一下还会发现，这具干尸生前竟然是蛮族之人！
“孽障！竟敢辱我蛮族亡灵！”祭司大怒之下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柄紫色法杖。
“上！”与此同时，巫人也把手一挥。
咔嚓——咔嚓——干尸在巫人的操控下双手握着长戈超祭司扑了过去。
祭司给自己加持了数个光环后便与那干尸战在一起。
但是那干尸似乎刀枪不入，又对祭司的各种法术完全免疫，一时之间竟然占了上风。
“嘿嘿！蛮族祭司也不过如此！”那巫人见状阴森森地笑道。
“哼！——下边的小友，老夫借你身体一用！”祭司一法杖将干尸击退，抽空单手朝下方一抓。
“不好！”
正在下边窥视二者争斗的尘心生警觉，赶紧将先前握在手中的通灵符往额头一贴，在黄白两色通灵之光中化为一只绿色大虫，接着便想用通灵技借土遁逃走，但却是迟了。
通灵为绿色大虫的尘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直至悬浮在祭司近前。
祭司用法杖一点，那大虫又变回尘的样子。
尘尾随巫人和祭司至此，本欲找机会坐收渔利，却不曾想到行迹早就被那祭司识破。
此时被祭司制住，尘心中满是悔恨，暗骂自己过于贪功。
那祭司可不管尘是怎么想的，用法杖对尘再次点指，光芒闪过，尘双臂化刀，背生四翅，赫然通灵成为一只*刀螂。
那祭司竟然使尘强行与其它伴兽通灵！这分明是萨满级别才能做到的事情！
“你！你竟然已经接近了萨满级别！”黑袍巫人大惊。
“哼！今日老夫就用你血祭这蛮族亡灵！”
不过吃惊不代表惧怕，巫人发狠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其面前结成一个血色小人，小人的样子竟然与那干尸一般无二。
“去！”巫人对血色小人一指，小人仿佛生了灵性一般钻进了干尸身体。
咔嚓，咔嚓——那干尸仿佛要起死回生，干瘪的皮肤鼓胀起来，脸上竟然有了一丝血色！
“给我杀了他们！”
随着巫人的一声令下，先前还需要其操控的干尸仿佛有了灵智，竟然自己朝尘扑去。
而巫人也腾出手来与祭祀战在一处。
尘现在真是欲哭无泪，自己本想渔人得利，却不想卷入高手争斗，成为别人的打手。
对面那干尸没有痛觉，刚猛无比，手中的长戈乃是通体用精钢打造，动起手来大开大合，毫无顾忌。
尘虽然双臂化刀，但也是肉身所化，与那长戈屡屡相碰早就皮开肉绽苦不堪言，只能节节败退。
另外一边的祭司倒是占尽上风，一把法杖上下翻飞，打得那巫人只能招架无法还手。
“哼！”
眼见巫人露出一个破绽，祭司一法杖拍下，正中其后心。
但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被打中的巫人竟然如一个熟老的马蹄包被人戳破一般，噗地一声放出一团灰黑色烟雾。
“不好！”
对于巫人的诡计祭司本不在意，但他突然发现加持在自己身上的若干光环对那个灰黑色烟雾竟然没有丝毫的阻挡之能！
祭司一不小心吸了两口黑色烟雾，顿觉胸中热辣无比，紧接着四肢百脉似乎都跟着沸腾起来，浑身法力透过毛孔不断溢出，竟然有了散功之象！
“啧啧——我这‘毐毒化功大法’滋味如何？”巫人的身形在不远处虚空中渐渐显现，得意地说道。
“你这奸人居然使诈！今日老朽就算拼了身家性命也要将你斩杀在此！”
祭司怒极反笑，扬手祭出一张白色符箓。
“负隅顽抗！”
那巫人见状也祭出一物，细看去，竟然是一个硕大骨头，成人大腿粗细，长近五尺，乌黑发亮，不知是何物所生。
与此同时，祭司双手抱拳对着符箓拜了一拜，恭敬地说道：“老夫有礼了！今日借仙人法力一用！还望仙人成全！”
“哈哈！你这老家伙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你们蛮族不是敬神的吗？何时也拜起仙来！？……去！”巫人大笑着指挥那个大骨向祭司砸去。
祭司这边，那白色符箓受了其一拜之后，竟然如生了灵智一般，慢慢向祭司飞去，最终没入其身躯之中消失不见！
“啊！”
随着白色符箓的没入，祭司仰头大叫，一股白色光柱冲天而起，其眉心处的第六个通灵纹赫然亮起，他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只有大萨满才能激活的眉心通灵纹点亮！
……
“哎呀！……”
钻心的疼痛将尘唤醒，他努力睁开眼睛，发觉四周漆黑一片，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这次亏大了！……不过还好，命还在！……下次没有绝对的实力前，可得离这些所谓的高人远一点！”
尘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自嘲道。
“醒了？”
“嗯！……啊！啊？谁？……”
一个白色的人影在尘的面前渐渐显现，朦朦胧胧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
“我？救你性命之人。”那白影说道。
“救……我……？”
“不错，否则你以为能从先前的乱斗中活命么？”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尘转念一想，面前这白影所言应该不假，赶紧下拜道谢。
“不必了！我救你是有事要你去办。”
“这个……”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前辈对晚辈有救命之恩，晚辈自当肝脑涂地报答。只是我实力低微，怕是有负前辈所托。”
尘心念急转，眼下摸不透这高人的底细，自己又不能直接拒绝，倒不如找个托词先谈谈条件。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救过你性命，自然不会再把你往火坑里推！况且我让你做的事情也非一年半载能够完成，你只要尽力去做便可。另外我已经检查过你的体质，根骨还不错，只是不得修炼之法，所以我会将你的体制略加改造，再传授你一套特殊的修炼方法。”
“如此，多谢前辈！前辈吩咐之事晚辈定会尽心竭力！”
“恩，甚好！另外我不妨告诉你，若你真能完成我交给你的事情，你母独孤兰亦有复生可能！”
“什么！前辈如何知晓家母！”尘闻听此言震惊无比！
能令逝者复生！眼前这位云山雾罩的前辈到底是什么身份？即便是传说中的仙人，也没听说有此能耐啊！
“这个……恕老夫无礼，先前已经查探过小友的灵识，自然知晓小友的一切。”
“啊？……所谓灵识，我倒也听传闻说过，只是此说未免太过虚无缥缈，前辈如何能够查探？”
“哈哈哈哈！这蛮苍域破败如斯，你们这些后辈早就忘记先祖的荣耀，这些事你现在不知也罢，若有机缘，日后自会知晓。”
“蛮苍域？破败？……”
“这个……说起来还是老夫的罪过……不过那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老夫今日能够再次苏醒，还要感谢你，还有你的母亲独孤兰。”
“前辈何出此言？”尘愈发摸不到头脑。
“此事皆缘起独孤兰临终前留给你的那块玉佩。”
“玉佩？”
“呵呵，正是此物！老夫也不瞒你，那块玉佩乃是一件拥有无穷威能的仙器碎片，可以封印灵识。”
“封印灵识？”
“不错。所谓人死灵散，但此物却有封印灵识的能力！一个人，只要灵识不散，就有再度复生之可能！其实，老夫也只是封印在此宝中的一段灵识碎片。”
“灵……识……碎……片？”眼前这白影所说的一切已经远远超过了尘的认知范围。
“不错。另外，你母独孤兰在临终时，恰巧与此物有过接触，所以灵识也被吸入其中得以暂时保全。所以老夫才告诉你，她日后有希望复生。”
“那以前辈的能力至今都无法复生，家母又如何做到？”
“哈哈哈哈！老夫未能重塑法身乃是没有碰到有缘之人，同样你母独孤兰能否复生，全在于你！”
“恳请前辈指点！”尘二话不说，对着白影辈匍匐四拜！
“要复生一个人，首先需要拥有强大的实力，你现在太过弱小，所以我需先改造你的根骨，然后再传你修习之法。只有你达到一定的实力，并且完成我交给你的事情之后，我才能告知你具体方法。不过改造根骨痛苦无比，修行之路亦危险而漫长，你可愿意？”
“晚辈愿意！”
“好！”
那白影说罢伸手一抓，竟从尘的身体里面抓出一个绿色的虫影，正是尘的伴兽天虫。
“长生虫！”那白影端详了天虫半天，突然说出一个尘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长生虫乃是极品伴兽，本来你可以在蛮修之路上走的很远，可惜被奸人用药物所害，断了前路。我修行之法本也是独一无二，你今日的情况正巧可以修得。罢了，今天我就让你巫道双修，看你能不能有朝一日成为第二个叱——卢——仙——尊！”
“叱卢仙尊？这位前辈称作叱卢仙尊？啊……”
尘还没来得及多想，一种肝胆欲裂的感觉充斥全身。
此时，那个自称是叱卢仙尊的白影单手一捏，竟将尘的伴兽天虫捏成无数的绿色碎片，令尘一下子失去了与天虫的感应。
“给我聚！”
那白影先是张开双手将所有绿色碎片聚集在一个球状空间内，后又张嘴对着那些绿色碎片喷出一股白色气流。
绿色碎片吸收了白色气流之后，渐渐有规律地旋转起来，进而越转越快，最终只能看到一个绿色圆球状物体浮在半空。
“凝！”
白影又喷了一口白色气流，那绿色圆球的转速渐渐减慢，最终化为圆盘状静止在半空。
圆盘的中心是四个造型奇特的生物，有几分人的模样，却更像是某种怪物，在圆盘的外围有三圈绿色不知名符文，围着圆盘慢慢旋转。
“去！”
白影用手一指，那圆盘径直没入尘的体内。
“啊！……”
在圆盘进入尘身体一刹那，他整个人都泛起绿色光芒，身躯竟然不由自主的开始膨胀起来！
“守住本心，保持清醒，接下来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做完方才的一切，那白影暗淡了不少，盘膝坐在尘的对面，不再言语。
尘趴在地上，觉得有无数股暴虐的力量在体内乱窜，浑身经脉仿佛要被撑爆一般，剧烈的疼痛令他几次险些晕死过去。
但是尘紧紧抓住心中报仇的信念和复生母亲的希望，终于守得一丝清明。
此时的尘仿佛一盏孤灯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却始终无法被熄灭！
从外面看去，尘的身体一会儿膨大数倍，一会儿又恢复原状。
每当其身体膨大的时候，无数绿色乱流便会从他的浑身毛孔中窜出在虚空中徘徊，当尘的身体恢复原状后，那些绿色乱流便会通过尘的口鼻耳目再次钻入其体内。
同时，尘身上的绿色光芒也仿佛与之呼应一般忽明忽暗，将盘坐在对面的那个白影也映衬成了绿色，显得妖异无比！
如此往复，也不知过了多久，尘浑身的痛楚终于渐渐消散。
他蜷缩在哪里，大口喘息着，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又仿佛得到了什么东西，但到底是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现！”
白影再次用手点指，那绿色圆盘又从尘的体内飞出，不过此时圆盘当中的四个生物已经变成了黑色，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在圆盘内四处游动！
“不错！不愧是我叱卢看中的人，前途无量啊！”白影赞了一句，一摆手，那绿色圆盘又飞回尘体内。
“前辈，成功了吗？”又过了许久，尘总算是缓过来，对那白影问道。
“恩。我方才已经将你的伴兽炼化成了巫一族的‘神巫转轮’。”
“神巫转轮？前辈让晚辈修习巫术？……蛮巫不两立！巫族可是历来都对我蛮族守护大神‘古’心怀不敬！方才听前辈所言似乎也是蛮族之人，为何让晚辈修习巫术！？……万一触怒神古如何是好？”
“神巫不两立？竟然有这等可笑的事情？老夫在时，这蛮、巫两族可是最好的盟友！至于你说的大神‘古’，老夫一生十万载都未见他显现过神迹，难道就因为你修了巫术，他就会显现神迹？小友安心修炼便是，若你足够强大，你未尝不能成为受他人膜拜的大神！”
“什么！”
尘彻底震惊了，这叱卢仙尊未免也太狂妄了吧，言下之意对神古似乎并不在意。
还有什么蛮族和巫族是最好的盟友，这太匪夷所思了！相传蛮巫两族自数万年前就互相敌视，这叱卢仙尊到底是何年月的人物啊！
“那……这个……神巫转轮又是什么功法？”
“这巫一族，不论哪个门派，修的什么功法，都是以此神巫转轮为基础。转轮中间那四符称为神符，外围那些旋转的称为巫符。神符是你天资，巫符为你法力。”
“那晚辈天资如何？”尘好奇地问道。
那白影听罢一招手，将尘的神巫转轮又再次召唤出来，继续解释道：
“中间那四个神符，按照级别从低到高，依次称为‘魑’、‘魅’、‘魍’、‘魉’。凡巫修之人均以神符觉醒为入门标志，神符觉醒的数量及组合方式决定了一个巫修天资——一个神符天资最低，四个神符天资最高。所以，按照不同的神符组合，巫修的天资一共是十五个级别。”
“那晚辈的天资是？”
“四符齐聚！最高资质！以后你只要吸收阴煞之力便可以不断提升神巫转轮的威力了。但是我要提醒你，巫修一途最为逆天，所以不时会有巫劫降下，若渡劫失败便会丢掉性命。”
“太好了！……啊？还有巫劫一说？”尘听到自己的天资后非常高兴，但是听说巫劫之后马上就神色暗淡下来。
“哼！想修得强大的实力，又不想承担风险，哪有这样的好事！”
“嗯，这个倒是……只是以现在蛮族的情形，要是有人知道我修了巫术，定然要将我活祭神古啊……”即便没有巫劫一说，尘还是满脸苦涩。
“这个小友倒不必担心，巫族有‘降灵’一门，也不知现今是否还在，你若修习此门功法，再配合你的蛮族体质，日后若不是有意显露，非仙人不能察觉你的修行法门。”
“那神符外面旋转的三层符文又是何物？”
“外面三层为巫符，代表你修炼的等级。每激活一个巫符就代表等级提升一阶，若是能把所有巫符都激活，那你就拥有可以与全盛时期的我相抗衡的实力！”
“这样啊，太好了！那请前辈传授晚辈降灵功法！”
“我之记忆并不完全，虽能帮你炼成这神巫转轮，也知道降灵一门，但却不其具体的修习之法，所以还需你日后自己去寻得。”
“可惜啊，看来晚辈还是得去一趟巫地。”尘不无惋惜地说道。
“在此之前，你可以修行人族的修道之法。我这里倒是还记得一种修道法门，你不妨习之。”
白影说罢，对着尘一点指，一个白色符箓自他的指尖飞出没入了尘的额头，一些修炼的口诀便浮现在尘的脑海。
“《定真决》？”
“不错，此为我早年所修之法，乃是正宗的人族道修法门，你可习之。怎么？不要告诉老夫如今蛮、人两族也是不两立？”白影见尘面露犹豫之色，便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只是晚辈从未听说有蛮族之人能够修成人族道法。另外……巫、道同修不会起冲突吗？”
“哈哈哈哈！这个你放心，老夫就是巫道双修，方才有了昔日的成就。”白影哈哈一笑，给尘吃了一个定心丸。
“蛮修历来无人成仙，巫、魔、妖、兽之修都太过凶险，唯灵族修行无灾无邪一片坦途，但其体质乃是先天，旁人修之不得。”叱卢仙尊耐心地跟尘解释道。
“这修道一途，乃是修行者达到仙人境界最稳妥的方法，只是以蛮族之躯修人族之道，确实是有许多不妥之处。好在老夫发现巫、道双休之法可以相辅相成，只是对体质要求十分特殊，非以长生虫为伴兽之蛮人不能习，且还需要有破而后立的决心和际遇。老夫生前曾苦寻数万载，始终未找到第二个可以修习此法之人。想不到在身陨后这么久，竟然碰到了小友你，莫非真是天意……”
“既如此，晚辈感谢前辈点化之恩！恳请前辈收晚辈为徒！”尘下拜求道。
“你我即有师徒之实，又何须在意师徒之名？况且我传你修仙之法并不是无欲无求，此非为人师者所为，我又怎能以你之师自居？你我二人还是做个忘年之交吧！”
“这个……好吧！但不知，前辈要晚辈去做的是何事？”
“如老夫方才所说，我只是一段残存的灵识碎片，所有法力也尽是你那块玉佩中所残留。本来我只能在这玉佩中沉睡，但是之前有一次你在深山遇袭，有人祭出了与这块玉佩中残留法力同源的符箓，无意中令我苏醒。今番那祭司再次祭出这种符箓，我又再次苏醒。也是你福缘深厚，有了先后两次吸收自那白色符箓里面的法力，我才能够对你的根骨加以改造。”
“只是如今我已将这些法力消耗的十之八九，只怕不久就会再度沉睡。所以我想请小友寻找那些符箓的出处，若是还有可能，再将这块玉佩的其它碎片找到，里面应该有我灵识其它部分的碎片。我灵识完整之后便可以传你完整的修行之法，并且我自己也有了复生的希望！”
“晚辈定当尽心竭力完成前辈嘱托！只是，如何才能找到那种符箓以及其它玉佩碎片呢？”尘问道。
“你将玉佩随身携带，当遇到同源之物，玉佩自会有所反应。”
“那前辈……啊！……”
尘还想再问几个问题，突然之间感觉天旋地转，仰头栽倒，不省人事。
……
又不知过了多久，尘才悠悠转醒，发觉自己正躺在一棵落云杉的宽厚树枝之上，四周雾蒙蒙一片，也不知是身处何地。
尘并没有起身，而是躺着一动不动，他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叱卢仙尊……我一定是在做梦！不是说这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吗！”尘觉得自己先前的经历太过奇幻，不似真实。
“玉佩！哎呦……”
尘想拿出玉佩看一眼，刚一抬手，一股钻心的疼痛便自手臂传来。
“唉！”
尘慢慢举起双手看了一眼，不由得心中苦笑。此时他的双臂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衣衫袖子碎成条状糊在血肉模糊的手臂上，已经开始结痂。方才尘一用力令不少伤口再度崩裂，鲜血汩汩地流出。
“还好没有伤及筋骨，万幸！”
尘忍痛从储物符中摸出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物胡乱抹了一通。得到了药物的滋润，崩裂的伤口开始止血，其它伤口也变得不那么脆硬。
收起药膏，尘又摸出水囊灌了几口水，才觉得自己总算是缓过来了。
“这玉佩真的有这么神奇，能将我娘和那仙人的灵识封印在里面？”
尘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月牙形的白色玉佩，玉佩之上还隐约有一个“蒙”字。
盯着这块母亲独孤兰临终之时留给自己的玉佩，尘陷入了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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