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为了谁着想？
"无论是何物，姐姐所给予的，总显得更加珍贵。"杨渊微笑着，将一碟晶莹的葡萄递给苏漾。
苏漾欣赏着杨渊如今这份从容的风度，心中满溢出喜悦，吩咐侍女将葡萄收回：“郡主时常称赞阿渊的贤良淑德，难道是动了纳阿渊为妻的念头吗？”
"..."
萧意梧险些被葡萄梗住，侧目望向她，眼中带着一丝惊讶。
苏漾笑容依旧，注视着沉默的萧意梧，误以为他真的被呛到，用力拍打他的背部。
那清脆的拍打声在四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引得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怔。
"王妃真是毫无顾忌啊。"
就连皇后也不禁握紧了手中的茶盏，心中暗自思量，这信王妃是何用意？
萧意梧险些被葡萄呛到，连忙按住她的手腕，待葡萄顺喉而下后才道：“简直是胡言乱语。”
苏漾失笑出声，嘴角的俏皮愈发难以收敛：“郡主的英气倒是挺出众的。”
“英俊一词，本是用于赞赏男子的。”
萧意梧轻轻收回她的手，眼神逐一扫过围观的几人，接着说：“你不是一直不希望他们成亲吗？”
苏漾的眉心再次拧成一团，玩笑归玩笑，若二人真的联姻，杨渊恐怕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信王妃，"皇后陛下忽然开口，苏漾和萧意梧不约而同地抬首，动作如出一辙地默契。
"是否能请王妃暂离片刻，以确保与季夫人之间的误会得以澄清。"
苏漾这才注意到，皇后陛下的身后，宫女们正悄然来往。
席间，季月寒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看来，是季月寒劝说无效，才特意寻来母亲，而她的母亲并非显赫的世家贵族，能让皇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召她离去，背后多半是李老太太的授意。
这无疑是需要顾及颜面的问题。
思索至此，苏漾向萧意梧微微颔首：“李老夫人确受人敬重，麾下武将众多，皆誓死捍卫季家血脉，不可轻举妄动。”
“季潇湘之罪尚不至死地。”
萧意梧以充满敬意的姿势轻按她的手背，以此提醒她应如何妥善处理，随后回应皇后：“漾儿身体微恙，还望皇后娘娘多加关照。”
皇后心领神会，明了这是萧意梧的托付，立刻答道：“王爷如此挂念，本宫自当留意。”
话音刚落，已有宫女趋步至苏漾身旁，引领其前行。
苏漾随即起身，跟随宫女穿过蜿蜒的小径，来到了御花园一隅的静谧小殿。殿内花香四溢，绿意盎然，宫女太监寥寥，显得格外宁静。
陪同而至的，竟是苏雪，她踏入府邸前，以冷冽的目光睥睨着她：“今日之变故，父亲不会宽恕我与兄长，更不会轻易饶恕你！你的得意忘形，早晚会付出代价！”
面对苏雪的挑衅，苏漾并未回应，只是漠然地从她身旁掠过。
苏雪越是察觉到她的淡漠，内心的愤恨便愈发炽烈，几乎想用目光将她凌迟万段！
大殿内，季月寒正与季夫人并坐一旁，两人的双眼皆因哭泣而泛红。一瞧见苏漾，季夫人立刻起身，涕泗横流地朝着她踉跄行礼：“还请信王妃宽宏大量，原谅小女的无知无礼！”
苏漾并未伸手去搀扶，只是微蹙黛眉，沉声道：“季家的膝下，不容折节。”
寥寥数语，却宛如刺入了季夫人心中的刺，令她的动作蓦地一滞，凝视着苏漾，缓缓道：“潇湘已被重杖打得昏死过去，还有十几板子的惩罚在等着她……不知王妃是否能出面在王爷面前为她求个情……”
然而，苏漾却深深地叹了口气：“季夫人，若只是季潇湘私改弓弦一事，王爷原本还顾忌着季家的颜面，打算向郡主求情……然而，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苏林州竟鲁莽地跳出来，不仅自取其辱，还诽谤于我。我与王爷夫妇同心，这脸面实在挂不住，王爷这才开始计较起是非来。”
“妹妹这话是何用意？”苏雪上前一步，质问道，“我哥哥分明是出于对季小姐的关心，才甘冒风险挺身而出，怎么到你口中，却成了他的过错？”
皇后面色愈发阴沉，季夫人和季月寒的神情也冷若寒霜。
苏漾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苏林州不明事理，你也不明吗？”
“我并没有说错什么……”
苏漾毅然向前一步，直面三人，果断地甩了苏雪一记耳光：“还不闭嘴，皇后娘娘对苏林州施以惩罚，显然他先有失当，你在此信口开河，难道是要指责皇后娘娘的处置不当？还是想暗示季夫人教女无方，竟需依赖外男为她挺身而出？
皇后之威，季家之清誉，你竟敢肆意玷污？”
两座威压如山，苏雪被震慑得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惶恐地望向季夫人和皇后。
皇后对苏漾的目光中多了几许赞赏，她没料到苏漾会如此顾全她的颜面。
季月寒满面不甘，但季夫人却怔愣许久：“王妃此举虽是为我季家正名，但潇湘年纪尚幼，如此重罚，她真的承受不起啊！”
苏漾微微点头，随即恭敬地向皇后行礼，抬起眼眸直视慕容皇后：“王爷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但论及上下惩处，唯有皇后娘娘有权威决定，我身为王妃，不敢越权。”
慕容皇后轻轻松了口气，昂首的姿态显得尤为傲然。
她低头看了一眼苏漾。
苏漾的态度很是恭敬，听着苏漾话里话外的，将她这个皇后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这就能够让皇后忽略了苏漾的真实想法。
苏漾的那点小心思，不足为惧。
她转头，看了一眼季夫人。
眼神里面，透着询问。
季夫人却用余光瞥了苏漾一眼。
苏漾此举无疑是为她点亮了一盏指路明灯。
刚才苏漾竟敢于对抗自己的亲妹妹，提及皇后娘娘亲自治理此事，其意在点醒她，皇后娘娘才是她应当寻求庇护的崇高权威。
再者，她出手惩戒庶妹后，又特意提及与外男之事，实则在暗示季潇湘的风波不宜再扩大，以免招致他人的非议和猜忌。这无疑也是为季家的声誉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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