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再次遇刺
"又要使美人计？"乔婉扯着嘴角冷笑，"父亲何不亲自......"
"是待客之道！"
乔玄从牙缝里挤出话，"用府上的画舫，备上好酒，为父都是替你们着想！"
闻言，乔婉看姐姐。
乔莹抬起眸，端的是温柔沉静，"父亲说的有道理，待客之道不能少，如今正逢烟雨，风景秀美无比，我这就让人去请陛下游船。"
陆渊捏着烫金请帖的手指微微发颤。
纸面残留的茉莉香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窗外细雨打湿了请柬边角。
"恭请陛下游湖"六个簪花小楷在洇开的墨痕里妖娆舒展。
显然，出自乔莹的手笔。
"陛下，马车备好了，外面有些细雨。"和坤捧着紫铜暖炉凑近，"陛下现在就出发吗？"
"哗啦——"
陆渊突然将请帖拍在案几上，震得青玉笔架歪斜半寸。
他想起半月前那个月夜，乔莹用银链绞断刺客喉咙时飞溅的血珠，乔婉说"陛下别怕"时发颤的尾音。
如今这封请帖沾着脂粉香，倒像是把淬毒的银针扎进他心里。
原先，陆渊还是犹豫要不要把大小乔宠成祸国妖妃。
毕竟，大小乔救过他。
先前，他也的确欣赏两人侠女英姿。
可如今，刚要带她们入宫，就换了一副态度，这是要魅惑君上吗？
其实，这正好和他的计划对上。
但……
陆渊走上马车时，抓紧了扶手，木刺扎进掌心的疼让他清醒几分。
若真把双姝养成妖妃，她们眼里的光会不会像被乌云吞没的星子？
可转念想到那请帖，又想到王猛的火炮营和鲁班的木鸢，陆渊嗤笑着把金瓜子撒进路过的河里。
"就当喂鱼了。"他望着涟漪里扭曲的倒影，"反正她们自己也喜欢。"
很快，到了西湖旁。
烟雨朦胧中，画舫珠帘被一双素手掀起。
乔莹绾着惊鸿髻，鬓边珍珠链垂在月白襦裙上，像是把银河裁成了衣裳。
乔婉趴在舷窗边晃着赤足，烟青纱裙下若隐若现的银链缠着脚踝，叮咚声混着雨打荷叶的脆响。
陆渊笑着走进画舫。
"陛下当心湿气。"乔莹捧来姜茶，热气熏得她长睫凝露，"这是用老君眉配的驱寒方子。"
陆渊故意碰翻茶盏，茶水泼在衣服上，衣料紧贴着胸膛的肌理："乔大小姐不帮朕擦擦？"
乔莹红了脸，一时没有动作。
乔婉突然从船头跳过来，鹅黄披帛扫过陆渊鼻尖："我来！"
她指尖沾着薄荷膏抹在他太阳穴，凉意却浇不灭心头燥热。
"陛下淋了雨吗？我帮您擦擦。"
画舫在莲叶间穿行，陆渊嗅到乔婉发间杏花香，瞥见乔莹煮茶时衣领间晃动的白玉坠。
一时间，不禁心猿意马。
乔婉拿了帕子，跪坐在他身边，细心地擦着雨水。
陆渊目光深远，却笑意盎然。
"婉儿，倒是比想象中温柔不少，不过莹儿也很好......"
"陛下您喝完茶，尝尝这些小食！"
乔婉吐了吐舌头。
乔莹浅浅一笑，把几盘看起来极其美味的菜肴摆了过来。
陆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好不好吃？都是我和姐姐专门让人从醉仙楼买回来的，还热着呢。"
少女粉面含春，发间珠钗晃动间似有银辉流转。
她歪头等着陆渊回答的模样，像极了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好吃。"陆渊咽下一口酥肉，语气很是宠溺，"比御膳房做的都好。不过到了宫里，婉儿就不必这么辛苦了，朕会给你们安排几十名宫人，也会给你们开小厨房，到时候不管是哪里的厨子，都能给你们送过来。"
听到他这么说，乔莹的笑容忽然淡了几分，"陛下说笑了，我们两人自小不爱被人侍奉，就算是入宫，也喜欢自食其力。"
陆渊并没把她说的话当真，只以为是欲迎还拒，微微一笑，"莹儿和其他女子还真是不同啊。"
他说完，笑着将一块点心送入嘴里，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被乔莹的话搅了胃口，并没觉得这食物有什么好吃。
乔莹动作略缓，打量着陆渊，似乎在思索什么。
倒是乔婉依旧活泼，吐了吐舌头："反正我都听姐姐的，比起陛下说的那些，其实我更好奇京城里到底有什么样的风景，是不是比我们扬州繁华很多呢。"
说着，乔婉换了个边，正要继续给他擦水。
他突然笑了一声，止住乔婉的手腕："等入了宫，就给你们封妃好不好？莹贵妃住漱芳斋，婉淑妃住......"
"啪！"
乔莹手中的紫砂壶摔得粉碎。
她跪坐在满地瓷片中，月白裙裾染上茶渍像泼墨山水："陛下以为我们姐妹是来求名分的？"
陆渊皱眉。
他有点不太懂女人的心思。
她们邀请自己游湖，不就是为了献媚。
献媚不就是为了权势荣耀？
他顿了顿，语气平稳："并不是你们求名分，既然跟着朕入宫，朕自然不可能亏待你们，更何况，莹儿和婉儿都是朕心……"
乔莹咬唇，目光哀愁。
"我说陛下怎么突然换了称呼，还以为陛下欣赏我们姐妹二人，才显得亲近，没想到陛下把我们当成攀附权贵的人了。"
听到姐姐这么说，乔婉动作僵住。
似乎是突然明白过来。
带了点哭腔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我才不要当什么淑妃！那天陛下说觉得我好，又怎么会这么想我，难不成都是骗人的！"
陆渊怔怔望着乔莹失望的神情，以及乔婉通红的眼眶。
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难不成，是他误会了？
乔莹发间绒花被雨水打湿，蔫蔫的像只淋雨的雀儿。
"陛下可知这画舫为何叫'烟雨任平生'？阿娘临终前说，要我们活得比男儿更潇洒......"
正当她还说些什么时，水面传来一阵诡异的动静！
几名黑衣刺客从水中跳起，刀剑在雨幕中闪烁银辉，径直砍向陆渊。
"保护陛下！"
乔婉猛地跳起来。
腕间银链化作道道银光，缠住为首刺客的脖颈绞断血管，鲜血溅脏了她的衣角。
她却丝毫不怕，扭头说：“姐姐，你主要保护陛下，我来处理这些人！”
其他刺客见状，攻势更猛。
挥砍间，砍断了好几块木板。
船舷外涌进大股湖水，画舫剧烈摇晃着。
陆渊怎么都没想到，马上要离开扬州，还能再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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