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2
4
吃过晚饭 赵松的爱人嘀嘀咕咕 还在赵松明天下去慰问这件事上饶舌 说全局这次只选了你一个处级干部 该不是要提你当副局长吧 老聂那个位置可是一直空着呢 老聂半年前死于胃癌 死前老聂是分管文教卫的副局长
赵松不接爱人的话茬 他心里还在悠着担保的事 他老是觉得担保要出什么大事 出了大事自己势必要受到牵连
儿子垂头丧气地走进來说 今晚沒热水 冲不成澡了
赵松沒好声地说 这天你冲冲凉水澡又怎么了
儿子也沒好气地说 我凭什么要冲凉水澡 爸 要冲你冲去
赵松本來就心里发热 让儿子这么一激火 心里就更火烧火燎了 腾一下站起來说 我是要冲凉水澡 说完找來内衣内裤 吊着脸一头扎进卫生间
爱人把儿子熊了一顿 然后冲卫生间喊 洗什么凉水澡啊 你明天出门 你想找感冒呀
赵松赌气地想 他妈的感冒了好 发烧了更好 明天就有借口不走了 此时他这么想确实是因为赌气 可洗着洗着他就打开了喷嚏 这之后他倒是盼着明天真的能感冒发烧
转天一早 赵松睁开眼 摸摸头 不烧 再摸摸胸口 也不烫 一下子就泄了气 心想找感冒都找不成 昨晚那些喷嚏算是白打了
5
过了小露天夜市 袁坤的步子加快了 他边走边想 有日子沒见许行长面了 上一次请他去贵友山庄钓鱼 大概是在二十天前
许行长住平房 从外头看 房子很普通 进里面一看就离普通两字远了 五六间屋子装修得像行宫
院门未开 就传來了狗叫声 袁坤骂了一句 狗东西
许行长在门里说 虎头 外面是袁局长 你怎么六亲不认呢
院门打开后 袁坤边往里走边说 虎头不认沒关系 只要你认就行
许行长穿着休闲装 笑眯眯说 空手來的 还办事吗
袁坤回头道 人怕出名猪怕壮 我再喂你 你说你成什么了
许行长照他后背就是一掌 笑道 老东西 嘴还挺损
进了客厅 袁坤四下看看 问 弟妹呢
许行长说 你來 我还敢让她在家 挤挤眼又道 到外边旅游去了
袁坤坐下说 不会游到别人家去吧
许行长一咧嘴说 旧的不去 新的不來
许行长已经结过两次婚了 现夫人才三十出头 整天拿着小少妇的娇滴劲 袁坤就觉得这女人贱 不爱搭理她
扯蛋话过后 袁坤问起了赵松给白石光担保的事
许行长拍着手说 明天到日子
袁坤问 姓白的现在沒在东升
许行长摸着后脑勺说 这我不管 他在不在我都要公事公办
袁坤道 这次别价 我就是为这事來的
许行长斜來一眼 噘噘嘴说 我猜你也是为这事來的
袁坤解释说 不是那个意思 你把还贷期再宽限十天半月 怎么样
许行长又瞟了他一眼道 老兄 我怎么听说你这阵子正在跟李局长争什么两个亿扶贫工程
袁坤说 这沒你事 上面吃下面拉 一个系统里的事
许行长说 噢 原來你是这个意思
袁坤看他一眼说 这次是真的 你别稀里糊涂
许行长道 我也沒往假上想啊
袁坤说 那就说定了
许行长说 沒问題 你老兄的事 还不就是我身上的麻烦
袁坤拿起眼前的软中华 抻出一根闻闻 许行长忙献來火说 哎老兄 你那里还有小户型吧 再借一套
袁坤吐口烟 扭脸道 又有新蜜了
许行长一摆手说 哪呀 我前任小姨子 过几天要來师专进修英语
袁坤说 那师专沒房子
许行长说 咱不是欠人家姐姐的嘛 咱得从人家妹妹身上还点情你说是吧
袁坤想想说 等你办完我的事 再说吧
这时 厅门口的音乐门铃响了 许行长站起來
來客是马义 手里拎着一个纸盒
袁坤和马义是初次见面 许行长介绍说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工程一局局长袁坤 这一位是……马先生 许行长这是有意把马义的身份介绍得模模糊糊
袁坤又呆了一会儿说 许行长 马先生 你们聊吧 我还有点事
送走袁坤 马义警惕的问 他來干什么
许行长淡淡一笑 那你又來干什么 我看你俩的目的差不多
马义放心了 点点头说 白石光给您來过电话吧
许行长说 打过好几个了 求我延长借贷期
马义捻着手指问 许行长 明天能执行吧
许行长打着哈欠说 法院那头 你不是跑完了吗
马义点点头
6
红眼的山西人 从马义那里追回了八十万现金 逃也似回了山西 那天 一个矮个子跟胖子说 还真是及时 狗日姓马的账号上 就剩这点钱了 被当人质扣押的白石光 一听就明白了 这场骗局的策划人是马义 他在账上留下八十万是他想到了山西人要回來找事
那个胖子在白石光脸上亲了一下 又朝白石光屁股上踢了一脚说 你他妈的说得对 友情深 好骗心 滚吧你
山西人放了白石光
白石光沒有回东升 坐飞机來到沈阳 又从沈阳租车杀到千文市
正值下午四点多钟 阳光满街 白石光在一家超市里买了一把刃锋极快的折合刀 就匆匆找大秋去了
大秋不在办公室 隔壁的女人问白石光有什么事 白石光老道地说 我姓韩 是來送油款的 说完拍拍手包 女人一脸喜色 说你等会儿
几分钟后 大秋就出现了
大秋一见是白石光 脸色马上就变了 进退不得的样子
大秋咬着后槽牙说 哟 你老弟呀 我还以为谁呢
白石光关了屋门 停在大秋身后说 生意做成了 我是特意來请大哥吃饭的
大秋转过身 颤着嗓音说 兄弟 我请我请
白石光掏出烟 抽出一根递给大秋说 那咱哥俩现在就去喝点吧
大秋看看手腕上的柯拉发牌手表 这手表值三十几万
两人來到得仙意酒楼 这里是大秋的老地方
进了浮月阁包间 小姐请两位点菜 大秋把菜谱推给白石光 白石光拿起菜谱说 小姐 我们商量商量 请你先出去一下 等商量好了 再喊你进來
小姐退出去 白石光腾出一个茶碗托盘 看一眼大秋 掏出折合刀 打开 用左手大拇指试试刃口 然后再把这只手上的小拇指放进托盘
大秋瞪大了眼睛 身子随之僵硬
白石光咬紧牙根一发力 嗞一声 切下了半截小拇指
大秋一阵眼晕 他重温到了昔日自己断指的情形 身上开始痉挛
殷红的血 盖住了盘底 白石光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 脸白得沒了血色 他放下刀 用餐巾纸裹住断指茬 闪跳的目光直逼大秋
大秋早就闭上了双眼 脖子一梗一梗 像是要呕吐
白石光把托盘推过去说 小弟今天请大哥吃一道红汁小泥肠
大秋到了沒忍住 哇一声吐出來……
白石光说 这味道让老兄倒胃口
大秋说 都是马义出的馊主意 坑成了 四六分成 嗨 也搭我这几个月点背 手头紧 十几套商品房压在手里出不去 另外我妹妹正在戒毒 嗨 不管怎么说 大哥对不起你 三百万你带走 马义的钱 我先压着 管他呢
白石光哽咽道 往后咱们还是朋友
大秋低下头
白石光问 怎么不五五分成
大秋道 他说你们那边还有人合伙
白石光又问 你也不想想 到时怎么跟我交待呢
大秋说 马义说这三百万是北京一个大官帮你担保的 公家的钱 就那么回事 不套白不套 再说到时你不会有什么事 万一你咬紧了 他叫我到时看情况再分你一二十万
白石光阴冷地说 好哇 离我最近的人 捅刀子就是方便
与此同时 电力安装公司的账号被冻结了
许行长把袋口一这么扎死 袁坤气得沒了脾气
袁坤拨通了许行长的电话 许行长抢先说 老兄 还满意吧 我可是等你的钥匙了
袁坤憋了半天说 岂有此理
许行长的声音迟迟才传來 紧紧巴巴地说 袁哥 你什么意思 我可是照你的意思办的
袁坤道 我哪是那个意思
许行长说 你什么意思嘛 你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你那天为什么那个意思
袁坤的舌头松劲了 此时就是不缺劲 他也找不到怪罪许行长的理由 因为过去跟许行长办事 这个意思那个意思 意思套意思都意思惯了 搞得许行长的思维都有了固定路数
https://www.bqvvxg8.cc/wenzhang/22/22901/146038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8.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