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路过挂失处的时候,宋明棠这才想起那块丢在桌子里的身份令牌。
现在回去一趟的话倒也不怎么麻烦,只是要多走些路而已。但这东西还是要尽快送去挂失的好,不然令牌的主人可少不了麻烦。
……他记得好像是位姓徐的师——
宋明棠的脸色一沉,【011,我昨天捡得那块令牌不会是刚才那个徐师弟的吧?】
【我看看。】011的声音一顿,而后沉沉道:【先回屋一趟吧。】
宋明棠在床底翻出了个描金的精致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正赫然放着枚棕红色的圆润药丸。他左看右看不得其解,问:【这什么?】
【升元丹,对修炼大有裨益的一种昂贵丹药。】011有些不屑地笑了下,【难为他用这么贵的东西来害你了。】
宋明棠的嘴角轻轻向上勾了勾,黝黑的眸子深不可测。他随意地合上盖子,手指勾起令牌上的编绳,半是喟叹半是嘲弄地说:【可惜了,自掘坟墓啊。】
大展堂里。
“……”
“嗯?怎么这个反应??”
宋明棠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将那盘清炒萝卜推到他面前,手指有些暴躁地扣了扣桌面,“尝尝,你自己尝尝。”
男人拾起筷子夹了些,仔细嚼嚼说:“……怎么了?没什么问题啊。”
宋明棠想骂你懂个屁,再好的食材给你也炒不出个正常菜品。可这能怪厨子吗?他都没吃过好吃的饭他能做出正常的饭吗?
真浪费我们种的菜!
他深吸口气,实在憋不住这了,说:“别吃了,带我去后厨。”
“啊??可这菜——”
“带路。”
“先把葱蒜炒香,之后下萝卜丝。炒就是正常的炒,你们都会。”宋明棠下意识回头看了围过来的几名厨子,见他们的表情满是不敢置信,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妙地说:“你们不是这么炒的?”
褚东目不转睛地看着,闻言摇摇头,说:“不是啊。”
“……?”宋明棠把注意力放回到锅里,不一会,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清炒萝卜丝便被他端到了后厨的桌子上。
他把围裙丢了扔到一边,混不在意地态度里隐隐藏着些细微的得意,说:“尝尝吧。”
见众人只是围着,却每一个先敢动筷,他不仅有些疑惑,凑过去说:“怎么了?”
“这能吃吗?”褚东一脸复杂,不敢下筷。
“是啊是啊,从未见过这种做法。”
“他连其他的调料都没放!他怎么能不放,不放还有什么味道??”
“对啊!这萝卜苦的要命,这么炒怎么吃!”
“可闻着挺香的啊……”
“飞玉兰清炒的话闻着也香啊!”
“对啊对啊。”
宋明棠:“???”
宋明棠:“你们在说什么啊??”
“不不不,不了吧……”
宋明棠一脸凶恶地将褚东拽了过来,“吃!给我吃!”
褚东:“呜呜。”
褚东:“……”
褚东:“我草!!好好吃啊呜呜好好吃啊——”
众位厨子震惊的同时不由好奇起来,纷纷拾起筷子一口一口尝了起来。
“我活了二十四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宋先生你带我走吧,这个地方容不下我呜呜——”
“教我做饭教我做饭教我做饭。”
“我把那些调料都扔了!你先教我先教我!”
“先教你们炒个土豆丝和茄子,之后我把菜谱抄给你们,你们照着做就行了。”宋明棠说着,舀了盆水清洗土豆和茄子,“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调料先别用了,省得在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
“还有,这菜都是我跟朱高善培育出的新品种,味道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少浪费了。”
“明白明白。”
“宋山迟,宋山迟在吗?”
宋明棠向后仰了仰,混不在意地应着,“什么事儿——”
“您在这儿啊!快快!出事儿了!!”
“知道了。”他很轻地勾了下嘴角,冲身旁围着的一堆大厨说:“你们先照清淡的做,我去去就回。”
褚东拉住他,轻声说:“来者是右大人手下的惊鸿,怕是真出事儿了,您千万小心。”
宋明棠轻轻地嗯了声。
此时,他的住所里围满了人。并不宽敞的走廊里堵的水泄不通,直到先有人扫见了他,喊了声“来了来了”后,人群才如遇间蛇蝎般为他避开了一条小路。
“宋山迟!你还敢来!”徐师弟一见他,整个人顿时愤怒的大喊了起来。坐在屋中的右七扫过去,皱眉责道:“安静,成什么体统。”
徐师弟抿嘴,恨恨地瞪着宋明棠。
“惊鸿。”
“是。”惊鸿站出来,向着几人拱了拱手说:“这位是丹修徐寿,说是你偷了他贺寿准备的升元丹。右大人恰巧路过,便被他请来公证此事。”
宋明棠点头,说:“证据呢?”
徐寿身后的大高个便站了出来,“徐师弟的身份令牌是不是被你捡到了!你捡到了之后又为何不送还给他?!舍门没有令牌就无法自由进入,而升元丹又一直被徐师弟妥善保管在房内,如今东西丢了,贼人除了你还能是谁!”
“东西我是捡到了,但我为什么要给他送过去?我跟他连面都没见过,我怎么知道东西是他的?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
宋明棠嗤笑一声,双手环胸着蔑视众人。他生的高,长得俊。在一群还稚嫩着的少男少女里显出了种鹤立鸡群的出挑,连这身简单的校服都被穿得好看不凡了许多。
“再说他东西丢了管我什么事儿?你可得看清楚了,是我好、心,把他的身份令牌送到了挂失处,不然他现在还能发现东西丢了?还能气势汹汹地跑来质问我?”
“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你可还真是长了张好嘴!”徐寿的二号跟班跳出来,红着脖子骂了宋明棠一通,“我就问你!每间宿舍的房门从来只有身份令牌能够打开,怎么就你前脚刚把东西放到挂失处,后脚师弟的东西就丢了呢?!”
“对啊,为什么呢?”宋明棠略有深意地看着他,话里掺着点不太明显地笑意,“这黑白是非的,有时可不就由着一张嘴说吗?谁的声音大了,事情不就是他说得那样了。”
右七看过来,细长的眉毛挑动了下。
他拍拍手,混不在意地说:“既然如此,那就搜房吧。”
三人等的就是这句话,眉间不由爬上了抹兴奋神采。他们刚要动手时,被右七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惊鸿,你搜。”
惊鸿愣了一下,“是。”
“还站在哪儿干嘛。”她冷冰冰地扫了眼那三人,“出去。”
三人只得连忙说是。
惊鸿也是个实在的,衣柜被褥都被掀了个底朝天,连床都被向外挪了个位置。他也是累的不轻,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回话,“禀大人,没有徐寿说得升元丹。”
全场顿时哗然,三人的脸色更是变了一变。
宋明棠很会在这种时候气人,脸上扬起地笑可谓要多嚣张有多嚣张。特别是在落入了徐寿三人的眼里后,更是气红了一双双眼,连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在这种氛围里,惊鸿率先开口了,不热不凉地说:“故意陷害他人,在门牌里掀起不正之风的罪名可比盗窃罪更重。徐寿,解释解释吧。”
“不对!怎么会……这件事不对!这里面有蹊跷!”徐寿登时慌了起来,眼珠胡乱地转着,说:“舍门没有身份令牌是打开不了的!它难不成还长腿飞了不成?!”
“你说的对,这东西还能长腿了不成。”宋明棠点头,视线有意无意地撇了眼大高个,随后冲右七说:“既然小师弟笃定东西丢了,而我屋里又没有。大人,你说有没有可能……”
他慢悠悠地说着,眼含深意地看着那位大高个,阴恻恻地说:“是有人偷了东西,来故意栽赃我的呢?”
“所以说,徐师弟可能是受了身边人的教唆与蒙昧,才会捕风捉影地以为我是那贼人,这才闹出了这么大一个误会。”
右七配合地点头,说:“有理。”
跟班一号和二号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了徐寿。
“可怜徐师弟年幼,心智不如旁边的这二位成熟,就这么被人当做了刀子使,实在可怜。但瞧这二位师弟也是勤励的……”
他的话音顿了顿,似乎有些苦恼,沉吟了片刻后才说:“不若也一同搜了这二位师弟的房间吧,也算是自证清白了。若是什么都没搜到……”
宋明棠笑了下,话音停顿之处令人浮想连翩。
“可若是搜到了什么,那就是真正的助长歪风、嫁祸害人的大罪了。”
“宋山迟!你什么意思!!”
“哎呦,你怕什么?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啊,清白之人还怕搜房吗?”说着,他还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房门,暗示这间房间里都曾经历过什么。
“你——!”大高个还要说什么,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了。他只得止住声,一脸愤怒的去看着宋明棠。
忽然,他在那抹神秘莫测的笑容里察觉到了股不对劲。
宋山迟是不是早就看穿了他们的点子?
南海脊背生凉,手脚发寒,抑制不住地想了起来。
所以他顺水推舟的让事情发生,为的就是让右七去搜他们的房间。而那枚升元丹一定就在他和卫蓝的房间之中,若是被发现了,这可就是诬构他人的大罪了!!
他不可遏制地抖了起来,再次看向宋明棠时,这才反应过来。
——从穿过人群、踏进这间房子后,他就一直在这么笑着。
南海扑通跪了下来,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颤抖绝望,“……是徐寿。”
徐寿不敢置信地看过来,一双眼睛瞪得浑圆。而南海旁边的卫蓝只是闭上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也跟着跪了下来。
“禀大人,徐寿之所以策划这一切,皆是因为他嫉妒宋师弟天赋异禀。更别说两人之前曾有龃龉,这一点,林白师兄与沈老先生课上的各位师兄弟们皆有所目睹。”
“卫蓝……”
他的头更低了,“我与南海受其蒙骗,这才做出如此对不起宋师弟之事,还请大人责罚。”
徐寿已是傻眼了。
“宋山迟,你怎么看。”
宋明棠看向右七,对方随意坐在椅子上,眼里的打量显而易见。
他双唇微动,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徐师弟是为主谋,那这两位师弟自然也脱不了什么干系。受其蒙骗?徐师弟可比你们两个还要小。”
话毕,右七看着他的眼神中已多了些许赞赏之色。她有些好奇与玩味地开口,问:“那你觉得该怎么罚?”
宋明棠垂眉,“栀花宫有栀花宫的规矩,该是怎么罚的就怎么罚便是。”
这个答案就不怎么令她高兴了。右七不免有些失望,手随便挥了挥,说:“那就带回一重司里重新教化吧。”
三人脸色皆是一白,一声又一声的大人此起彼伏。
右七便趁这个时间仔细观察起了宋明棠的表情,见他神色未动,仍是那副冷淡模样,不由在心底为他说了几句好话。
许是年纪还小,所以才免不得有些手软。但大体上还是不错的,若是带在身边好好教化几年,差不多就能改掉这些小毛病了。
拿定主意后,右七点了点头,说:“我手下缺个副使,你来做。”
宋明棠:“……”什么东西?
“惊鸿,领他去换房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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