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八、虚空之境
悠姬思前想后了一番，这两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同时飞升，最终得出结论，她的力量全部回归，隐藏在两人体内的灵力受到了她的感召。
只不过，她不能放心的是，这两人并非自愿飞升，那么他们遗留在人界的遗憾怎么办？
顾婓和明晨似乎都感受到了来自悠姬天尊的不安。
“天尊，花蕊经过这些年的修炼，不久前已经去了无妄山，得宁族长收留，现在已经是个半仙了。”
听到顾婓提到宁暮，悠姬并不意外她会这么做。
这些人曾经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如今他的事情完成了，给他们一些补偿理所应当。
“那明晨呢，你不再寻找婠婠的转世了吗？”
明晨摇了摇头，“我的万世情劫已经完成，也该放手了，她现在终究是人，就去过人类该有的平淡的生活吧！”
有时候放手是真的不容易，明晨能做到，想必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所以你们俩是打算好了要跟随我吗？你们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两个人很坚定的点头。
明晨道：“在飞升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可我们就是追随天尊而来，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为天尊而战，是我毕生的荣光。”
明晨的热血澎湃似乎唤回了当年鏖战的记忆，三界共主是从血路中一步步走来的，又怎么会害怕再杀出一条血路。
与她并肩作战的伙伴回来了，三界共主无所畏惧。
再看一看旁边的顾婓，悠姬有些犹豫，这件事情该不该牵扯这个小神官。
放他去和心爱之人共携白首岂不更好。
可她知道，这个小神官相当的执着，但凡他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顾婓见悠姬似乎想对自己说什么，赶紧切断了她的话。“天尊，我愿与你共进退。”
悠姬最终吞下了来不及说出口的拒绝。
也罢，这么多年的孤独作战，此番有人相陪，也不是一件坏事。
白霜迟在一旁看了半天，从他们的字里行间也差不多知道了那些过往，如今有这样厉害的两大高手护在她左右，加上她一身的力量，安全根本不用担心，她也算放下心来。
若不是为了身后这青丘的万千生灵，她也很想随悠姬不管不顾的大战一场。
天界是时候变上一变了。
那些陈旧的天规早就该破除。
跟白霜迟做了告别，明晨化身为龙，再次驮上了自己的主人，不过这次还多了一个顾婓。
“天尊，我们去哪？”
悠姬闭上眼睛，周身的灵力不断的游走，倏地睁开了琉璃般的双眸，朱唇轻启：“瑶台境……”
去往瑶台境的路上，顾婓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悠姬对话。
“天尊，这些年你的事情我都差不多知道了，唯一不明白的是，当年我们从沧溟海分开后，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那时候，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可我始终不相信。”
悠姬淡淡道：“我并不是死里逃生，当年我就有了假死的想法，只不过刚好遇见了那条恶龙。”
“为什么？”顾婓很是不解，堂堂三界共主，为什么要去做假死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悠姬目光所及之处已经快到上清界，快到那个盛满执念和虚伪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看透了吧！”
“看透了什么？”
看透了人性自私，看透了天界嗜血，看透了其他家族的软弱可欺和毫无主见，也看透了自己失去意义的守护。
既然如此，抛去三界共主的身份，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岂不快哉。
可这些，她不会去告诉顾婓，一个对天界仍抱有希望，心思单纯的小神官。
顾婓见悠姬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也不便再继续追问，遂想换一个话题缓解尴尬。
“对了，天尊，陌染君最近还好吗？他的灵根修复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悠姬的神色渐渐地沉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那个人，她本能地就会产生一些情绪波动。
悠姬定了定心神，“他的事情与本尊无关，以后也莫要再提。”
顾婓不自然地努了努嘴，道了一声“是”。
心里依旧不解，悠姬天尊这么快就能放下了那个人吗？
偷偷瞄了这个红衣女子好几眼，面容是真的倾城，绝情也是真的绝情。
变为天尊的她，似乎关闭了对情爱的意识，心中只装得下这天地无疆。
当这条巨大的黑龙出现在上清界的，天门的守卫者们严阵以待，矛头齐齐指向黑龙的方向。
悠姬懒散着语气，“不要伤了他们。”
得令的黑龙收了自己的力量，轻轻的咆哮一声，所有人都随风而倒，在地上艰难的翻身，却始终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制住了自己，动弹不得。
黑龙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再一次咆哮着，这一次没有任何攻击，似乎是在炫耀，想得到主人的肯定。
这一幕跟多年前一样，每当黑龙打赢了一战，他的主人都会摸着他的头，赞赏一句“做的不错。”
这一次，也一样。
即使分离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默契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悠姬摸了摸他的头，“做的不错。”
黑龙摇着尾巴通过了天门。
进入上清界，悠姬便和顾婓从黑龙背上飞了下来，黑龙也变回了明晨的模样。
三个人齐齐往瑶台境的方向走去。
却不曾想，正面撞上了似乎刚从瑶台境上下来了夜琰和夜瑶。
一时间，大家都静默在那里。
夜琰打破了现在的状态，他目光徘徊在明晨和顾婓之间，“想来这就是最近飞升的两位仙上吧！怎么看起来颇为眼熟？”
顾婓道：“凡歌君，我们见过的，人界，陌染君生命垂危时，你曾下凡为他诊治。”
其实，以夜琰的记忆力，他哪里不知道眼前这两人是谁，只不过想找个话题缓解现在的尴尬罢了。
眼睛瞥了瞥旁边的夜瑶，只要有这个红衣女子在场的地方，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
再看一眼对面的女子，她似乎不喜欢这样被人盯着，眉头紧蹙，眼神越过夜瑶不知道飘荡到哪里去了。
本以为自家弟弟此时会沉默，却听见他沉着声音问道：“你来此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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