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人心叵测
一双温暖的手惊醒了神经绷紧的祭,祭睁开眼,只见一熟悉的身影坐在他面前,一只手正搭在他额头上,他扭头,对上了坐在床边的男子的眼,那眼里,写满了无奈与悲悯。
“孩子,这又是何苦……”男子不禁叹息。
“诸神……大叔……”祭惊愕地盯着令彦,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你烧还未退,有重伤在身,正在给你煎药,在这期间你得好好躺着。”令彦说这话时,语气很温和。
祭轻轻点头,但脑海里不免存了不少疑问,令彦看出了他的心思,便主动答道:“天还未亮那丫头就出去找你了,她娘终究还是不放心,就让我去找你们,后来我就发现受重伤昏倒的你,像是被打的,可是你虽武功不及雯儿,在咸阳也少有人是你的对手,尤其是那些平民百姓,你又怎会如此,你近来行为很怪异,我和雯儿一样不相信你会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你似乎有什么心事……所以救了你。”
“没有,”祭听后果断强调道:“我没什么心事。”
“可你还是不像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令彦一脸正经道:“你很像年轻时的我,只是那时的我还远没你这么多心思,那时我根本就是个傻小子,凭着那傻劲儿一个劲地闯,闯至今日,亦经历不少死生契阔,而今,见过不少世面的我,根本不相信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总弄得自己一身伤却总能守护好自己值得珍惜的事物的人,会是坏人。”
祭听后一阵苦笑:“可我并不及您说的那般高尚。”
“及不及并非你说了算。”令彦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端来熬好的药,扶起祭,温和道:“来,喝了吧,想想你还有关心你的人,照顾好自己,不要辜负他们。”祭接过药,药香扑鼻而来,令彦好心提醒道:“吹一吹再喝,小心烫。”祭捧着药,深感一阵温馨,虽然,此时只是身在一处客栈。
不料令彦突然起身,看了他一眼,顿了顿道:“不早了,喝了药再睡会儿吧,总之不要乱跑,好好养病,我得回去一趟,明日会再来看你的。”令彦说这话时,眼里闪过一丝歉意和一丝为难,祭深知,他这么一闹,夜夫人和韩兄肯定很不待见他了,所以大叔不可能带他回去,于是便点点头道:“嗯,放心,走好。”令彦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祭喝完药后,放下簋,看着身上已经被包扎过,便知大叔已带他看过巫医了,看样子,是时候离开了。于是便换好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的白衣,梳洗好后一声不响地离开客栈。
夜幕降临,清圆坐在茅屋里却无法清修,白天那面容姣好的男子的吻令她始终难以忘却,那眼神里满是悲伤,那悲伤,她读不懂,但越是不懂越是勾起她的好奇,越是好奇,越是容易不断去想,那男子的形象便映在她脑海挥之不去了。
于是走出屋子,坐在屋檐上凝望着星空,偷偷想着。
她对那男子的第一印象是霸气,不顾一切地拉着她时那股强硬劲儿令她回想起来不由心跳加快,还有打那女人的巴掌,还有那高冷的语气,不知为何,并不令她讨厌,还有他吻住她和扯她腰带时的干脆利落……回想到这里时,她的脸几乎成了红透的柿子,这么想着想着,竟没了当初讨厌的感觉了,反倒很想再见到那清秀脸。
她看得很清楚,他的睫毛很长,那眸子极为漂亮,还有那微皱的一字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精致的瓜子脸……越想越令她失控,她竟花痴般地捧着滚烫的脸笑出来。
再回想起他受罚时的骨气,更是令她欣赏至极,不过,也难免一阵愧疚。这使得她决心明天再去咸阳那附近转转,碰碰运气,希望那美男还在,或者,还活着。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么重的伤,虽然没被打死,但,若他孤身一人,无人照顾该如何是好?
“那么有感觉的男子死了岂不太可惜了,不过,还好打得不是脸,没毁容,诶,我扇的那几巴掌没事吧?!”她心疼地皱起眉,终于在内心的愧疚和思念下,忍不住拉上几个师弟趁师父睡后悄悄下山了。
这时枫雯也到家了,令彦还未回来,枫雯也不知父亲去哪儿了,夜夫人在里屋忙活,并未注意,倒是宣宫去开的门,二人对视的那一刻,枫雯惊住了。
“哥,不要再烦我了。”枫雯想起那夜宣宫的所作所为,一阵厌恶,就算是兄妹,也不想再顾及太多,不想再容忍。“不要叫我哥。”不料宣宫冷冷道:“我们没任何血缘关系,虽然很感谢你们家收养了我,但你待我如此,对我不公平。”
“你说得很对,确实对你不公,所以一开始你就不该住在我家,如果是那样,你便也不会认识我,更别谈我怎样待你,不是?”藏了一肚子的火的枫雯沉着气继续道:“你也只会想到自己,很少尊重我的选择,可事实是,你没权力把我怎样。”
“如此,我宁可从未认识你。”宣宫看枫雯的最后一眼,眼里满是悲凉,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
这些,枫雯都看在眼里,但她宁可造成现在的局面也不要宣宫再将心思花在她身上,她感到很累,只想歇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想任何人打扰。
宣宫刚进屋,夜夫人便从里屋出来,看到枫雯后一阵激动,问长问短的,枫雯只淡淡一笑,答道:“什么事都没有呀,他不想再见我,我不去找他便是。”夜夫人听罢,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感觉祭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然女儿也不会变成这样,这口气难咽下。
看着女儿睡去后,夜夫人暗暗雇来了一群附近有名的武功高手,不冷不热地吩咐道:“记住我说的话,给他点教训,但不要伤及性命,完事后还会有不少好处。”
几位高手刚出院子不久,便被另一声音突然叫住:“几位高人请留步。”其中一人听到后便忙转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声源,话语虽谦卑,却依旧改不掉那调(和谐)戏人的轻佻口气:“阁下唤在下何事?只要有钱,在下愿为任何事效劳。”
那声源,便是不知何时已从另一门走出的宣宫。宣宫从袖中取出满满一袋钱放到那人手中,声音很阴沉,似乎早已被仇恨充斥:“不伤及性命,不代表不能打残,我的要求便是,打得他断子绝孙。”“有意思,”那人听罢,嘴角微微上翘,却又故作难为情地微微皱眉,夸张道:“希望要收拾的,不是我认识的人。”说罢,轻工而上,拿出飞檐走壁的功夫,一阵风般急速追上了早已走远的那群被雇的高手。这轻功和速度令宣宫震惊,他,究竟是何人?
这人,实则并非那帮高手同类,只是混在其中而已。他,其实是和祭已有一面之缘的人,是一轻功高手。
不久,令彦回到家中,夜夫人迎上前去,像没事人似得讲了女儿的反应,告诉他女儿已睡下,事情就到此结束,无需再管,令彦也未告诉夜夫人自己救了祭的事,二人很自然地走进里屋准备休息。
睡下的枫雯更不知,爹和娘,平日里那般坦诚相待的恩爱夫妻,此刻,竟各藏心思不敢道出,更谈不上商量,但她深知,一些人心,比起她最初了解的,已变得愈发陌生,令她难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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