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身世之谜

　　那公公一听到白霓裳说出“针灸”二字，心里一下子对此女生出了一丝钦佩之意。
毕竟针灸可不是谁都回的，之前太医院也只有其中一两位太医会，而他们的年岁早已到了四十多岁，才掌握了这项技能。
不愧是神医啊，年纪不过十几左右，就能够如此纯熟的掌握针灸这项技艺。
“来，拿好，我要取针。”白霓裳提醒道。
公公点了点头，认认真真的端着盘子在旁边候着。
白霓裳一丝不苟的拿着针，顺着穴位扎下了第一针。
只瞧见那银针上面，渐渐泛黑。
随后，她又从盘子之中，取出了第二针，小心翼翼的扎着皇上的穴位，和第一针的情况一样，那针一点点泛黑。
白霓裳眼睛里全是血脉的流通，完全看不见其他，整个空旷的大殿上，只听到白霓裳针落下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她的额头上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实际上她也没有把握，若是这针灸没有做好，只怕她当场被抓获，这和她平日里的小打小闹不一样的，很有可能会因此丢了自己的小命。
可是，她已经经过了那么多次的病例，如今定然可以处理好这样的情况。
白霓裳给自己加油打气。    
终于，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她舒了口气。
此刻，凤国皇上的身上，扎满了银针，而每根银针上面，都有着黑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白霓裳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然后踱步走到桌子前，缓缓坐下，拿起杯子，给里面倒了一杯茶，直接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真的是渴死她了，刚刚施针害得她出了不少的汗水，好在这皇宫里茶水倒是上好的，她喝起来很悠然。
那公公见白霓裳坐着开始休息了，那皇上的身上布满了银针，他的眼睛闪烁，快步走到了白霓裳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神医，这皇上身上的针，何时取下来呀？”
白霓裳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公公，随后说道：“等一炷香的时间，现在正在疏通皇上的血液，将那毒素排出，你没瞧见那银针上面泛黑吗？”
“瞧见了，瞧见了。”公公忙不跌停的应道。
这神医果然就是神医，寻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她一出马就做到了。
之前不是没有其他的太医针灸，却从来没有出现过银针变黑的情况。
公公心中的忧心忡忡已经消散了许多，他跟在皇上身边已经好多年了，如果皇上一去，只怕他的精神支柱也没有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公公也发现白霓裳这人十分的好相处，于是乎他走到白霓裳的身边，眼睛眨了眨，开口问道：“神医，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所谓当讲不当讲，实际上就是想讲。
白霓裳从来不阻止别人想要说话的想法，她点了点头，瞧着二郎腿，靠在桌子上，唇瓣轻启：“你说呗~”
这模样，像极了登徒浪子。
然而天才一般都十分的我行我素，这一点公公是知道的，自然也不怪罪白霓裳的无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您和咱们的太子殿下是不是已经相识许久了？”
白霓裳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公公问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有关她和墨子悠的。
她以为，这公公兴许会提问她行医的事迹，或者皇上的状况，毕竟这些都是有针对性的。
然而他竟然如此八卦，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嗯。”白霓裳也不想骗人，她直接应道。
哪曾想，那公公听完白霓裳的话，深深的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太子殿下那孩子，一辈子吃了太多的苦了。
他是咬着牙，一步一步才爬到今天的地位的。
比起其他名不见经传的皇子，和那个愚蠢二皇子，只有他才是储君最佳人选。
“那就好，神医，希望您以后对咱们的太子殿下好一些啊。”那公公如同婆家人看儿媳妇一样，对着白霓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
白霓裳只觉得自己满头都是问号，这公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们是相识，可又不是那种关系。
白霓裳刚想开口解释，却瞧见那满头白发的公公眼里尽是动容，那眼睛弯弯，笑的眼角都是褶皱，看起来很是慈祥也很让人心疼。
白霓裳那咽在口中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怎么了呢？他是太子殿下啊，这对他好的人数不胜数。”白霓裳决定另辟蹊径，故意这么说道。
这一次她进皇宫纯属意外，只怕这皇上的事情一解决，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当然，是她不愿意见他。
“不是的，神医您有所不知，其实我们的太子殿下，很苦的。”那公公摇了摇头，眼里是浓浓的担忧。
“很苦？”很苦是多苦？有她苦吗？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在村里住着，是靠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到达了这里，在之前她压根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凤国，还会进入凤国的皇宫。
不过也好，这样离权力的中心更近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关于她自己的种种。
“是啊。”那公公走到白霓裳的面前，望着她的面容，继而说到：“太子殿下的母妃是先皇后，后来难产他而死，随后这凤国就没有了皇后。虽然皇上不再找新的皇后，却纳了不少的妃子，其中有诸多神似当年先皇后的。”
纳妃子很正常呀？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存在吗？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然后呢？”白霓裳觉得这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不过是死了妈而已，她连家人都没有，究竟谁更惨。
“唉，后来皇上宠爱了一个妃子，那妃子长得和先皇后近乎一模一样，皇上也鬼迷了心窍，将太子殿下交由那妃子抚养，就是想要夺得美人的欢心，更重要的是，为了巩固那妃子的地位。”公公开始回忆当年了，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多嘴，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太子殿下和神医之间有着什么误会。
他甚至觉得太子殿下对面前这位姑娘有着一丝好感。
若是真的错过了，相比将来会后悔的。
故而，他才主动出击，来当一个说客。
“这皇上做的对啊，况且皇上也宠爱那妃子，同样也喜欢太子殿下，还能给太子殿下找一个母妃，这不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情吗？”白霓裳不以为然，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要准备拔针了。
“不不不。”那公公听了白霓裳的话，连连摇头。
“怎么了？”白霓裳总觉得这其中还有其他的蹊跷，她眸子终于落在了公公的身上，眼睛里带着几分疑惑。
“太子殿下跟在那娘娘的身边十三年，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殿下生活的极好，却不知道怎么的，太子殿下的话越来越少了，整个人也越来越阴郁，连笑容都少了很多。”公公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痛彻心扉，仿佛要重新经历一遍当年的灾难一样。
“······”白霓裳的眼睛闪了闪，她认真的倾听着公公的话，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的一个小细节。
“您知道为什么吗？”公公说着，那双眼睛望着白霓裳。
白霓裳沉默了。
为什么？
难道是——
“难道是那娘娘人前待他极好，背地里却虐待他？”白霓裳唇瓣张了张，她开口问道。
“是啊，差不都是这样了。因为太子殿下一直以为这个娘娘是他的生母，自然他待这娘娘是极好的，而这娘娘竟然背地里在练着蛊虫，常常用太子殿下用蛊，那些蛊你也知道的，都是些邪恶的东西，太子殿下的身子越来越虚，可是没有一个太医察觉其中的缘由，因为整个太医院没有人知道什么是蛊。”
公公一边说着，那双眼睛里莫名涌入了一些泪水，那泪珠子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他从怀中掏出绢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当年那些种种就如同噩梦一般，在整个皇宫里成了一个永久的秘密。
“他······为什么不反抗？”白霓裳不明白，就算这人是他的亲生娘亲，也不应该这样做，这完全是把孩子当做一个玩具是吗？
“因为太子殿下孝顺，况且当时娘娘说，那些蛊毒是对人极好的东西，也是补药，所以让太子殿下不要伸张。你可知道，当年的太子殿下身子忽冷忽热，他的情绪因为蛊虫的控制越发的不定。皇上见太子殿下小时候机灵，本来想要辅佐他为未来的国君，却因为太子殿下的性情变化，他差一点就将太子殿下的太子之位废除了。”
公公说着，他的声音开始颤抖，这些话是别人听不得的，但他觉得讲给这个姑娘听准没错的。
况且他年岁渐长，估计很快就会随着皇上一块去的。
在死之前，能够给太子殿下觅得一位得力帮手，是他的荣幸。
“接着呢？”白霓裳的手抖了抖，她以为墨子悠定然是享受着荣华富贵，一辈子不愁吃穿，然而真相却让她无法相信。
没想到墨子悠过得如此凄惨，甚至没有一个完美的童年。
生母死亡，养母拿他练蛊，而生父完全对他一知半解，不过是凭借表象来看他这么一个人。
“后来啊，后来是那娘娘自己养蛊失败，受到了反噬，死在了太子殿下的面前，就那一夜，太子殿下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不哭不笑也不闹，众人这才发现了蛊毒，紧接着才有人知道原来太子殿下身上也有蛊。”
公公说着，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对着白霓裳说道：“神医，可以给皇上取针了。”
“······好。”白霓裳只觉得胸口很乱，她咬了咬唇瓣，开口应道。
她步子轻浮凌乱，差一点要摔倒了。
他······甚至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养母死在自己的面前，还是因为那些蛊虫，这对他而言打击是有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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